韩残秋听了,悚然一惊,连忙抬头向树上望去,只见那皮袋子正稳稳妥妥地挂在树丫上。
他心中顿生警觉,一双粗糙的大手无声无息地从后伸来,如春风吹过,碎天破元,已经搭落在他的双肩关节上。只听到“咔嚓”两声,关节已经被卸了下来。
他顿时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柯炎夏的碎天破元手,他背信弃义,对自己下毒手了!
他怒火中烧,狂吼一声,连忙双腿发力,连环后踢,完全是出尽全力,力求可以将柯炎夏毙于脚下!
可是他们同出一个师父,而且同门十几年,武功路数彼此都十分熟悉。柯炎夏脸带冷笑,双手一抓,抓住了韩残秋的左腿,“咔嚓”声响过,便将他的腿关节卸了下来。
韩残秋只剩下一条健全的右腿,哪里还是柯炎夏的对手,被他左腿一扫,立时扫断了小腿的腿骨,痛呼一声,便跌倒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柯炎夏打铁趁热,疾冲上前,连续几脚踏落,前两脚先将韩残秋的双手踩断,后几脚踩在韩残秋口和小腹上,最后一脚踢出,踹在韩残秋的侧肋上。
韩残秋全身上下都冒着血,人在泥泞湿滑的地上如同冰上滑行一般,整个身体在地上淌出了半丈长的深痕后,重重地撞落在余永春方才撞中的那棵树上,然后反弹出来,落到余永春身旁。
雨越下越大,雨声也是越来越让人心慌意乱。
几条手臂粗的雨水径流汇流到树下两人并排而躺的地方,聚合成一处小水泽,汩汩而流的鲜血将它染成一个血泊。
韩残秋强忍着体内各处传来的刀割般的疼痛,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向上望着那个走到他身前的柯炎夏,咬牙问道:“为什么?”
柯炎夏低头俯视着脚下的韩残秋,淡淡的说道:“大师兄不是说过了嘛,天下第一人的遗物,越少人分越好!”
韩残秋咯了一口血出来,胸口急速起伏,艰难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等到我们两人找到老四后再动手!”
柯炎夏说道:“我们手里二十四个加上大师兄的十二个铜片,总共三十六个,再两人平分,一人到手就是十八个。后面的对手越来越难对付,谁能确保我们到最后都能进入前十名,倒不如集中到一人手里,三十六个,我觉得这个数目很有机会能进前十名了。”
他顿了一顿,声音有些激动:“我在牢里呆够了,狭窄的牢房,污浊的空气,发臭的饭菜,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自由!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要出去夺回这几年失去的东西!”
韩残秋转头看了一眼身旁被自己暗算的余永春,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如夜枭般难听,尖锐里带着哭音。
柯炎夏冷冷地望着韩残秋,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韩残秋笑声中咯出一口血,将整个嘴角与下巴都染红了。
他停止了笑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说道:“我暗算了大师兄,竟然相信你那情比金坚的鬼话,对你不加防备被你暗算。现在我和大师兄两人并排躺在一起,都是先后被人暗算,真是莫大的讽剌。”
柯炎夏阴沉着脸,嘴角露出一讥笑,说道:“情比金坚是没错,可惜再坚牢的情义都抵不过利益的拉扯。你这么笨,这种鬼话都信,早就不该活在这吃人不吐骨的世上。不过你放心,我夺回鼎天宗后,会给你立一个牌位,不枉你我称兄道弟多年。”
说完,他一脚踩上,狠狠的把韩残秋的脖子踩断,然后把他的尸体翻了个身,背门朝天,两手抓着他上身的衣衫往外一扯,“裂”的一声,便扯烂了衣衫,露出背上的刺字。
柯炎夏看着那几个字,喃喃说道:“夜深还过女墙来。两句合在一起,七月七日长生殿,夜深还过女墙来,到底里面有什么含义呢?算了,不想了,日后慢慢破解就是,先取了铜片要紧!”
他抬头上望,只见那皮袋子挂在那树丫上挂得比较深,想用石头将它击落下来恐怕是行不通的,只能自己亲身上树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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