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吟罢,这书生轻叹道:“一首道尽诸葛平生,杜子美作得如此好诗,我也来吟上一首!”
诗曰:
汉道昔云季,群雄方战争。
霸图各未立,割据资豪英。
赤伏起颓运,卧龙得孔明。
当其南阳时,陇亩躬自耕。
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
武侯立岷蜀,壮志吞咸京。
何人先见许,但有崔州平。
余亦草间人,颇怀拯物情。
晚途值子玉,华发同衰荣。
托意在经济,结交为弟兄。
毋令管与鲍,千载独知名。
裴旻听到这里,忍住不拍手叫绝:“好一个‘千载独知名’,诸葛武侯学究天人,择得良木而栖,尽展平生所学,英名留后世,才学震古今,也算终身无憾了。”
裴旻不但好剑,且自小读得一些诗书,故而历来并不以武夫自居,在他的骨子里,文与武相辅相成,皆不可废,所以,练剑之余,他亦常手不释卷,西晋陈寿所著之《三国志》更是耳熟能详,由此对三国时分风云变幻的年代中涌现出的英雄人物倍加崇拜。
那书生闻言,转过身来,只见其人四十余岁,双目黛蓝,炯炯有神,颌下几缕清须飞扬,一派仙风傲骨之态。他一见裴旻是一位并不相识而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心下微微纳罕,拱手道:“兄台言之有理。未请教?”
“在下裴旻,敢问先生是?”
“李白。”
裴旻见李白清奇儒雅,形貌异于常人,又出口成章,心下有意结交,便道:“在下初来此地,人生地疏,愿与李兄结伴而行,不知可否?”
李白一卷长袖,爽朗大笑道:“有何不可,相逢何必曾相识,请跟我来。”说罢,他迈步在前引路。
两人边走边看,李白还不时的向裴旻介绍这武侯祠中的景物,诸如那三绝碑,那刘关张的塑像等,看来他对此地极为熟络。
转悠了小半日,两人出了祠堂,李白感慨道:“祠中游半日,圣贤已远逝。望展凌云志,只恐来日迟。”
裴旻见他言语中有股壮志难酬之意,也同感惆怅。
突然间,刚才还晴好的天气,w.knsh.c说翻脸便翻脸,顷刻间便是乌云盖地,狂风四起,路人仓惶而归家,鼠蚁受惊而逃窜,豆大的雨点随之噼里啪啦地打将下来。
李白拉着裴旻的手道:“天有不测风云。裴兄不妨请到寒舍,你我举杯吟佳句,把酒话骤雨。”
裴旻也无甚去处,与李白又有一见如故之感,盼与之深交,便与之同行。
两人一路小跑,行不多远,大雨已如瓢泼般倾泻而下,幸好两人已来到一株大树下。
好大的一株黄桷树!树冠覆盖方圆十余丈,一如翠绿的巨伞,将风雨遮挡了大半;树枝粗壮,横逸斜出,层层叠叠又各展所长,四周枝头垂落近地,伸手可触;树干有七八名壮年男子合抱之巨,树皮干枯紧致,历经岁月的沧桑;树根盘根错节,牢牢抓住地面,钻入地心。
而就在老树的根部,又有一棵成年人腰粗般的新树蓬勃向上,与老黄桷树相倚靠相呼应。
树上白鹤成群,以此为庇护之所,大雨来临十分,它们或凌空展翅,或梳理羽毛,或呼朋引伴,或静立独思,其壮观之景比之长生园中的核桃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古华夏西南盛产黄桷树,这种树生长缓慢,一经长成便枝繁叶茂,独木成林,扎根当地,挺立几百年不倒,树之左近往往住有人家。
李白伸手在树干一凹陷处按了三下,只听得“喀拉拉”一阵轻响,大树身上竟打开了一扇小门,李白在前领路,一躬身钻了进去。
正是:
世称谪仙人,舞剑弄诗文。
醉时千樽酒,卧看满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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