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天无力地说:“会的,我们会饿死在这里,冻死在这里。这荒山野岭没有人会发现我们。就算是发现了,那也是发现我们的尸体。”
“不用那么悲观,我相信我们会得救的。”
张顺天微微一笑,用仅有的一点力气道:“希望上帝保佑吧,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的?”
张骁辉慢慢讲述他过去的故事:“我以前去过染布坊做工,那店家的心比染料墨水还要黑,态度蛮横,不把匠人当人看,还想尽各种办法剥削人,乱扣钱。染布坊工作辛苦,环境差,酬劳低,十几个匠人挤一个大床铺,床上还有跳来跳去的跳蚤,专吸人血,饭菜像潲水那样难吃,没有一丁点肉。最坏最黑心最可恨的是那个管家,是一个虚伪油腔滑调,十分会用手段的人,和店家是一丘之貉,专欺负匠人,排除异己,只要有谁不奉承巴结他,就会被他用各种手段赶走,工钱也没有。管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阿谀奉承,在店家面前像一条狗,在匠人前就凶神恶煞,喊打喊杀,没有真本事却爱装得很有能力,赢得了店家的信任。我看不惯他那种虚伪丑恶的嘴脸,想要为大家出口气,于是决定找个机会报复一下他。”
“然后呢?”张顺天听得很有兴趣。
“有一次夜里,我和几个匠人在路上伏击他,等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把麻袋套上去,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把他虚伪的嘴脸都打肿了,这次可真够痛快的。”张骁辉微微一笑。
“那他肯定会报复吧。”
“对,我出了一口气是爽快了,可大家就遭殃了。那管家知道是他们中一人打他的,把所有匠人都喊了过来,排成一队,不给饭吃,还用皮鞭打,直到有人举报凶手为止。”
“然后他们举报你了吗?”
“那倒没有,这样大家一直从白天晒到晚上,不少人已经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就偷偷跟他们商量,这事我一个人承担,然后我就站了出来,我被他们带到柴房里锁住,等白天再处理。结果在夜里,店家的女儿可怜我,害怕我出人命,偷偷把我给放了。从那出来后,我就开始了流浪。为了生活不得不干起偷鸡摸狗的行当。”
“原来是这样,那些狗腿子也太可恨了。”
张骁辉意犹未尽地说:“可惜了,那店家的女儿平时对我挺不错的,她父亲虽然那么坏,但她人品不坏,还长得很漂亮,可惜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她有没有被父亲打骂。”
“你怎么没去找她?”
“想找又不好意思找,我和她毕竟没有多少交流。我的故事说完了,说说你的吧。”
张顺天想了想说:“我没有什么故事可说的,我父亲早死了,之前我跟母亲一起生活,由于村里大旱,粮食所剩无几,我就跑出来找事干,来到石头城想找堂弟张顺涛,可是地址在车上和行李一起弄丢了,结果没找着,后来有一个大姐收留了我,我去了七爷饭店做学徒。。。”说着说着就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张骁辉也饿得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饥饿与迷糊中,张顺天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问题从脑中闪现:“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死了又会怎样?人生是不是一场旅途?人死后会不会变成灰烬?宇宙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宇宙那么大?为什么我活得那么的苦?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富有?人死后会怎样,会进地狱还是上天堂?真的有地狱和天堂的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
他开始想念慈祥的张雨奇,想念身穿古装的杨幕花,她是一个很可爱善良的女孩。想念刁蛮任性的范冰颖,她虽然调皮但也有可爱的一面。想念家中的母亲,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家里的粮食是否还够?自己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回去一次,U.uukansh实在不孝。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她们现在还好吗?她们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见了她们会怀念我吗?会不会我的出现只是她们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在饥饿和寒冷中张顺天的脑中产生了许多幻想。身体开始感到热,张顺天知道在寒冷的天气中身体感到热那就说明神经已经开始错乱。两人的神志越来越迷糊,身体越来越没力,不知道是躺了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
在迷湖中,他听到洞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微小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人好像在洞附近左逛右逛,左看右看,时停时走,像在寻找东西,也像在采摘蘑菇。
张顺天努力张开眼睛,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获救的办法,洞口的情况慢慢变得清晰,借着月光,他吓了一跳,那人趴在洞口,朝着洞里观看,脸色惨白,衣服红红,那人正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女鬼。只见她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张顺天想张开嘴大喊,可身体无力,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用力推旁边的张骁辉,他睡得很沉,毫无反应。片刻之后,脚步声越来越小,似乎已经远去。
张顺天失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丝泪水,不久之后又沉沉睡去。
死亡之前,他发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见到自己变成了法力超群的宇宙战神,拥有神奇的力量,能操控万物,他挥舞手掌,把所有粒子汇聚于掌心,粒子发出耀眼光芒,汇聚成一把巨大的神龙宝剑,用力向前一刺,整个宇宙爆炸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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