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和彭和尚见除了明教几人之外,还有赵天启和张无忌在场,于是只听彭和尚出言道:“这二位是?”其实彭和尚当年在树林之中便和赵天启、张无忌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赵天启初来此方世界,胸口一片焦黑,人鬼难辨,而张无忌更是一个孩童,如今多年过去,彭和尚自是不认得两人。
而听此一问,说不得解释道:“这两位先助锐金旗,后帮韦蝠王,不是对头。”
彭和尚闻言虽仍有怀疑,但也点头道:“不是对头就好。”
“多谢。”而冷谦则是简约的道了一声谢。赵天启和张无忌亦是抱拳还礼。
“行了,你们查到了些什么快说说吧!”急性子周癫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知道如今的教中情形!
彭和尚道:“我从东北方来,得悉少林派掌门空闻亲率师弟空智、空性,以及诸代弟子百余人,正赶来光明顶,参与围攻我教。”
冷谦道:“正东,武当五侠!”他说话极是简洁,便是杀了他头也不肯多说半句废话,他说这六个字,意思是说:“正东方有武当五侠来攻。”至于武当五侠是谁,反正大家都知是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那也不必多费唇舌。
彭和尚道:“六派分进合击,渐渐合围。五行旗接了数仗,情势很不利,眼前之计,咱们只有先上光明顶去。”周颠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杨逍那小子不来求咱们,五散人便挨上门去吗?”彭和尚道:“周颠,倘若六派攻破光明顶,灭了圣火,咱们还能做人吗?杨逍得罪五散人当然不对,但咱们助守光明顶,却非为了杨道,而是为了明教。”说不得也道:“彭和尚的话不错。杨逍虽然无礼,但护教事大,私怨事小。”
周颠骂道:“放屁,放屁!两个秃驴一齐放屁,臭不可当。铁冠道人,杨逍当年打碎你的左肩,你还记得吗?”铁冠道人沉吟了半晌,才道:“护教御敌,乃是大事。杨逍的帐,待退了外敌再算。那时咱们五散人联手,不怕这小子不低头。”周颠“哼”了一声,道:“冷谦,你怎么说?”冷谦道:“同去!”周颠道:“你也向杨逍屈服?当时咱们立过重誓,说明教之事,咱们五散人决计从此袖手不理。难道从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么?”冷谦道:“都是放屁!”
周颠大怒,霍地站起,道:“你们都放屁,我可说的是人话。”铁冠道人道:“事不宜迟,快上光明顶罢!”彭和尚劝周颠道:“颠兄,当年大家为了争立教主之事,翻脸成仇,杨逍固然心胸狭窄,但细想起来,五散人也有不是之处……”周颠怒道:“胡说八道,咱们五散人谁也不想当教主,又有甚么错了?”
说不得道:“本教过去的是是非非,便再争他一年半载,也无法分辩明白。周颠,我问你,你是明尊火圣座下的弟子不是?”周颠道:“那还有甚么不是的?”说不得道:“今日本教大难当头,咱们倘若袖手不顾,死后见不得明尊和阳教主。你要是怕了六大派,那就休去。咱们在光明顶上战死殉教,你来收我们的骸骨罢!”
周颠跳起身来,一掌便往说不得脸上打去,骂道:“放屁!”只听得拍的一声响,说不得已重重挨了一掌。他慢慢张口,吐出几枚被打落的牙齿,一言不发,但见他半边面颊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瘀,肿起老高。
彭和尚等人大吃一惊,赵天启和张无忌惊骇无比,周颠更是呆了。张无忌见状对赵天启道:“赵大哥,这周癫怎么如此癫狂?”
赵天启闻言叹了口气道:“这周癫看来也是个极要脸面之人啊,他若是真的不想管明教的事,又怎会来昆仑山?现如今他就是想要个台阶罢了,而说不得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甘愿受他一掌。”
张无忌闻言微微一想,便以想通其中关键。要知说不得的武功和周颠乃在伯仲之间,周颠随手一掌,他或是招架,或是闪避,无论如何打他不中,哪知他听由挨打,竟在这一掌之下受伤不轻。周颠好生过意不去,叫道:“说不得,你打还我啊,不打还我,你就不是人。”说不得淡淡一笑,道:“我有气力,留着去打敌人,打自己人干么?”
周颠大怒,提起手掌,重重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波的一声,也吐出几枚牙齿。这一下变故又出众人意料,彭和尚惊道:“周颠,你捣甚么鬼?”周颠怒道:“我不该打了说不得,叫他打还,他又不打,我只好自己动手。”说不得道:“周颠,你我情若兄弟,我们四人便要去战死在光明顶上。生死永别,你打我一掌,算得甚么?”周颠心中激动,放声大哭,说道:“我也去光明顶。杨逍的旧帐,暂且不跟他算了。”彭和尚大喜,说道:“这才是好兄弟呢。”
张无忌见了此番情形,心道:“这五人武功极高,那是不必说的,难得的是大家义气深重。明教之中高人当真不少,看来不都是邪魔外道。”正思量间,只听赵天启道:“发什么愣,快跟上啊!”
“嗷嗷,好!”张无忌闻言立即跟上。一行人离了“鬼哭城”,专挑昆仑山道走,一日间钻了四五个隧道,七八个地穴,直至第二日正午,才到了传说中的光明顶!
这“光明顶”依山而立,将一座硕大山峰直接掏空,数丈高大殿门之上多刻烈火记号,与那棕褐色的岩石交相辉映,令人顿生灼热之感。而在通往殿门的百级台阶的两侧,更是点着数十道火盆,彰显着明教以火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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