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花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银盒。打开盒盖,取出了一支长约半寸的白色线香。
只见她指若兰花,拇指与食指的指尖轻轻地夹起那支线香,慢慢伸进木桌几上一盏烛火中,点燃了它。一股白烟忽的从箬花指间飘出。
箬花空着的那只手掌轻摇一下,扇动了正冉冉升起的白烟。那一缕白烟被她掌风扇过,渐渐的飘散开来。
一丝丝白烟飘到那些虱、蚤、臭虫的身上。只见原先倒地不动的臭虫纷纷地翻身爬起,一蹦一跳,争先恐后地逃进了墙缝暗角。炕沿上的虼蚤则跳到铺盖上面,快速钻进了被子棉絮里边。那些看上去已经毙命的飞虱也个个乱飞乱舞的,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不消片刻炕沿之上干干净净的,再见不到一只虱、蚤、臭虫的影子。
珑飞睁大了双目,只觉奇怪之极。问道:“花儿,这几百只跳蚤、臭虫竟被你救活了?”
“它们一只只又、又逃了个干净!”
皱皱眉头。道:“这里居然满屋满床的有许多跳蚤、臭虫!怪不得三哥宁愿出门去闲逛,也不肯回房睡觉了。”
转眼见箬花脸上神色凝重。听她说道:“飞哥哥,三哥多份是在床上中了海上花的迷烟,醉昏之后被人绑走了。”
珑飞十分惊奇,莫名其妙。问道:“这却怎么说的?”
箬花道:“花儿的海上花是我师傅虚空藏大师由大漠中得来的。飞哥哥且听我细细说给你听。”
“大漠中得来?海上花...由大漠来...”
“嗯,早年间大漠中有座几百年的古城,名字叫盐池。离盐池城不远处有片大湖,湖水又苦又涩,富含了盐碱。”
“传说这盐池,以及周边的广袤沙漠原本是大海。亿万年间海水不停涨落,地貌变迁,那海底慢慢地升出了水面,渐成大陆。这地方又天气炎热、缺雨少水的,陆地慢慢地变成了沙漠。”
箬花边说边藏好了小银盒。又道:“有个成语叫做沧海桑田,就是这样子来的。”
珑飞喃喃自语:“沧海桑田!沧海桑田......”
箬花伸手理一理垂在肩头的发辫。又说道:“这片大湖是沙漠中的一处洼地。湖中之水原先便是残剩下来的海水,又咸又苦,人畜不能饮用。再加上水面不停蒸发缩减,湖水越来越少,更苦涩至极。”
珑飞问道:“海上花生于这片大湖之中?”
箬花娓娓道来:“我师傅曾修习苦禅,绕这片咸水湖而行。大约绕行了一年又三个月。有一天他无意间看到湖心开出一棵七色奇花。”
“那朵小花美艳绝伦,绚丽多彩至极。我师傅他心生欢喜,便停下了禅行。在那朵七色奇花的对面盘腿坐下,禅定于湖岸边,日夜观赏它。”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那日他出了禅定,睁眼又去看那朵七色奇花。蓦地见其七彩花瓣纷纷飘落,落到水里瞬间消融不见。”
“他老人家虽心有不舍,然花开花谢,也由不得他。便立起身来,正待转身离开。”
珑飞道:“人之生命,犹如花开花谢!”
箬花望一眼珑飞。道:“花谢了还会有果呢!当时师傅他又回望湖中,见花蒂处金光灿灿的。仔细一看,竟然是结出的种子。他便下水去采集了种子,拿回来培育。”
“却不料种下去不到一日,午时即开了花,子夜却已告枯萎。”
珑飞道:“啊!这花的生命短暂如斯。不会是忘了放花肥吧。”
箬花瞄一眼他,微微笑道:“放了你这个大牛粪!”
“师傅他又再次试种,仍不能成功。他是个不畏难的人,便翻阅典籍,也一无所得。穷思细想了好几日,终于弄明白这个花需生长在那片大湖的咸水之中。离开了那片湖水,便只能短暂存活。因而我师傅给它取了给名字叫海上花。”
珑飞道:“原来如此。然则海上花却因何能迷倒人呢?”
箬花又从怀里取出来一只小金盒,尖起两指由小金盒中捡出一朵七彩小花。说道:“飞哥哥,你把手掌摊开,瞧我的这朵七彩海上花。”
珑飞摊开手掌。见箬花放入自己掌中的一朵小花,只及蜜蜂的翅膀大小。烛光下那朵小花五彩缤纷,精美异常。
珑飞道:“好美的花!如此美艳的花儿居然泡在茶里被我喝下肚里去,实在是暴殄天物那。唐突了好花儿,唐突了好花儿!哈哈,哈哈。”
箬花嘟起嘴,俏脸一板。说道:“这事不许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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