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了国民党,打倒了土匪,打倒了地主,恶霸,几辈人盼望的土地成了自己的,所有的人身上一改过去那种懒洋洋的劲头,整天忙不过来却jing神抖擞不知疲倦,劳动,唱革命歌曲,开斗争会,争先恐后地抢着做各种各样的革命工作,要是干了什么事受了表扬走路都会带风,端着碗都会笑。
在划分成份时,有一个小插曲。划分成份是按你拥有土地的多少定下你的阶级成份,等级是雇农,贫农,中农,富农,地主,恶霸。雇农是完全没有土地;贫农有一点土地极少牲畜生活不能完全自给;中农自给自足;富农有一些季节xing的帮工;地主是土地多帮工多甚或还有作坊,店铺,打手之类;恶霸是称霸一方,与官僚有勾结可以左右乡里,除广有家财地皮外享有乡绅供奉鱼肉百姓。
凡家岭的农人们在何家大祠堂里济济一堂,都为划分成份而来,要是在过去,来干个屁呀,谁不知道谁了,随便哪个站出来,老子可以把他祖上八辈子说出来。现在不一样了,咱手里有了地,那么多的地呀,腰杆子伸直要弄个地主,今ri不弄一个地主当当,也便真是枉自人世走一遭。恶霸便算了,咱没那末大摊场,富农当着没劲,有盐没醋的,如果谁还叫咱当贫农,当面便捶他一顿。还是地主最好,明ri出去往人前一站,抽上口烟,眯着眼把烟轻慢吐出来,双手在身上左右掸一掸土,斜着眼睛看和自己打问候的人,爱理不理的哼一声,有人来说想在你家干几天活,咳一声才慢慢回答:“干吧,干吧,怎么了?又没有吃的了?干吧,干多久都成!”前后亮堂那才过瘾。
说实话,人们实在是太兴奋了,对到了面前的事物其实还没有一个真实xing的了解,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样的情况,文化程度低,好事情冲混了头,本来老实木呐的人此时此刻像喝醉了酒。场面是混乱的,面对太多吵着要当地主的农人,农会干部和土改工作队员嗓子都喊叫哑了,反复强调着划分成份的标准,核对着农人提出的自己认为的成份,一直乱了几天,这中间有许多无知的笑话,可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
唐秉木最后划分成了中农,这还是他放下老脸争夺来的,曹一板低着头受了贫农,回到家几人坐在一起,在院里槐树下歇着yin凉还说着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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