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带了个女人进来,介绍道:
“满衣,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我姐。”
进来的女人有三十多岁,个子矮小,其貌不扬,小眼睛倒是炯炯有神,身上穿的很普通,一脸笑意的打量着花满衣。
花满衣这才想起来好像听王超说过,他在这边干供暖管道工程是他姐夫帮忙的活,他姐夫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可眼前这女的,看起来也太普通了点,不像个官太太的样子啊。
花满衣心下正疑惑,那女的笑盈盈的开了口,道:
“你就是王超的同学小花吧,好精神的小伙子啊。王超叫我姐,你也跟着叫我姐吧。”
寒暄了一阵,花满衣也不知道这女的是什么来意,笑得神神秘秘,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
“小花啊,我听王超说了,你来了好几天了,我们的管道工程呢,这会因为别的原因,正停着呢,要过段时间才能开工,我这边还有其他的生意,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哦,什么生意?”花满衣来了兴趣,他是闲不下来的人,已经歇了快二十天了,骨头都歇的懒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王超,你也跟着来。”
王超开着车,到达的地方同样是个不怎么崭新的小区,几个人上了三楼,那女的敲了几下门,里面同样是个中年女人开了门。
进了室内,王超的姐姐开口对室内的中年女人说道:
“这兄弟呢,也是咱老乡,想来这边发展,你给他详细讲讲咱这生意是咋回事吧。”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中年女人给几人倒了水,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小兄弟,我们现在做的呢,是上面支持的西北开发项目,你也知道,这西北的地方人口不多,上面一直想从内地向这里迁移人口,很支持我们这个项目的……”
女人口才一般,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刚开始花满衣开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听懂了。
花满衣顿时大失所望,这特么啥呀,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是非法的好不,因为王超在一旁,也懒得拆穿,王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要是当场发作,都不好看,忍着性子听那中年女人在那吧啦吧啦的说。
女人讲的口干舌燥,水都喝了好几杯,充满希望的看着花满衣,道:
“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加入我们吧,肯定让你赚大钱。”
“对不起啊,我还不是太了解,再看看吧。”
见花满衣不为所动,王超的姐姐说:“行,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这边咱老乡多的是,我带你多看几家,你就明白了。”
又到了第二个地方,同样是个女的,这回拜访的是个年轻的大美女,年龄应该比花满衣稍微大一点,但也大不到哪去,皮肤极好,白的亮眼,这位美女的段位明显比上一位高,会用数据说话,拿了个本子给花满衣介绍的头头是道,说是投入三万三千五,每个月可分红多少,投的多分的多,机会不多,失不再来。
美女养眼,花满衣就多听了几句,这位的口才好,气质佳,话语之间说起自己也是大学生毕业,到了社会上摸爬滚打、受尽了苦楚,直到加入这个项目才脱离苦海。
花满衣心里心知肚明她在胡扯,脸上不动声色,笑着附和。
接着是下一家。
第三家是个老头,也是老乡,老头气势不凡,自称原来是某个大公司领导,退休了来这创业,口气也很大,嘴里提了几个平原省响当当的名号,问花满衣认识不,说自己跟这些人交情不浅,又说这个项目前途很大,小伙子要抓住机会,不要自误。
花满衣心里嗤的一笑,我要是信你,那才是有鬼了。
从这家出来,王超姐还要带着继续拜访,花满衣不耐烦了,说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会,几个人回了王超家里。
花满衣有心拉着王超问个清楚,他姐在一旁,满腹疑云却问不出口,匆匆吃了饭之后,王超姐提出带着他去附近的几个景点看看,推却不得,他只能跟着去看。
说是景点,其实就是银昌的一个公园和一个广场,公园里有很多雕像,王超的姐姐指着雕像说这东西有什么样什么样的隐喻,是上面对他们活动的暗暗支持如何如何。
花满衣肯定是不信,转了一下午,只有说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回复做不做。
到了王超家里,他媳妇崔薇不在家,姐姐也告辞离去,再无别人,花满衣终于是有空说话。
“王超,你回答我,管道工程是不是假的?”花满衣直盯着王超的双眼,怒气冲冲。
王超支支吾吾半天,本来就黑的脸,一下子变的涨红。
“回答我。”
“是的,我在这没干工程,但是这个比工程赚钱多了,我叫你过来也是想让你赚钱的。”
“愚蠢,你也是受过教育的,这个你也信吗,击鼓传花的游戏,层层剥夺,落到你身上,才能赚几个钱?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不知道,我们这个项目绝对是上面支持的,没人管我们这个的,我投了十二万多,这才多久,都快赚回来了。”
王超明显是被洗了脑了,花满衣苦口婆心讲了半天,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大有前途。
“我爸妈,我弟,现在都在这,我是要带着他们赚大钱的,要不是你问我,我还不让你过来呢。”
“屁,老子要是知道你做这个,狗才会过来呢,你啊你,我该怎么说你呢?”
费尽唇舌也劝不动王超,看他是要死心塌地在这个泥潭里厮混,心里一阵悲哀。
万千条正路你不走,非要走这泥泞小道。
他自己又何曾不悲哀呢,满怀着希望过来,准备大展拳脚,可今天的见闻,就好像一记闷棍打在头上,直让人头昏脑涨。
见话不投机,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烦的慌,就想去街上散散心,于是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满衣,你干啥去?你要走吗?”
“走,走,走,这特么都几点了,老子能走哪去?滚蛋,心里烦,别管我,我出去转转。”
花满衣的大运动包还在房间里放着,王超认为他一时转不过来弯儿,不敢说话。
带着满腔烦闷出了小区,花满衣伸手去掏烟,拿出来却是个空烟盒,气恼不已,找了个商店买了包烟,漫无目的走在银昌的大街上。
天边的夕阳将落,余晖照射得这世界一片耀眼的金色,云彩如鱼鳞一般层层叠叠,伴着夕阳,把整个天空装扮的波澜壮阔,暮色下的祁连山,气象万千。
花满衣满怀心事,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发现路边有家茶馆,走的也有些累了,进茶馆要了壶茶,他也需要冷静一下,思考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茶馆不大却雅致,充满古韵的桌椅,一旁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茶叶罐子,老板是一个身着唐装的老头,戴着眼镜,留着白色的胡子,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卖相不凡。
茶馆里没有其他客人,看花满衣一声不吭的喝茶,老头有些无聊,走过来跟他拉起了家常。
“小伙子有心事啊。”
“老先生说笑了,我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心事。”
花满衣有个好习惯,他觉得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他还年轻,跟老人交流有时候能受惠良多,因此,他遇到老人,都很尊敬。
见老头过来攀谈,笑着回应。
“小伙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平原的吧?”
花满衣这下不淡定了,刚才跟老头说话,他是用普通话说的,而他的普通话发音极为标准,平时是不带一些地方口音的,这老头能一口说出他是平原人,莫非今天遇到高人了?
“呵呵,被我猜中了吧?”老头笑哈哈的,很是为自己的慧眼得意。
“老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平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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