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六岁,是自由世界的自由人,我所在的部落,我们这些自由人自给自足,捕鱼的靠海吃海,畜牧的依山傍水,种地的春种秋收,打猎的放鹰逐犬。我们存在于部落之中,但我们永远自由。
父亲是部落的酋长,妈妈是部落的祭司,父亲总对我说,我是部落的希望,我要保持谦逊,因为我将是唯一掌握知识的人。那是我时常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我并非像部落其他的孩子一样,三岁的时候,我进行了我生涯第一次的战斗,对手是部落铁匠的孩子,我根本拿不起那铁剑,可对方那个叫罗林的孩子,却举重若轻,我发现我并没有继承部落中最强壮的战士,我父亲的强壮体魄。那一次我被钝剑重击,一轮败下了阵来,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月,那段时间,罗林常来我家中看我,怀着内疚和自责,那时候我才知道,三岁起,部落的孩子就该拿起武器,做起战士应该做的事情,罗林只是部落中芸芸众生之一,作为酋长的儿子,我简直弱爆了。
父亲告诉我,部落时常要面临战争,我如今能够生活在部落中,就是依靠族中青壮年和中年撑起的,我们的部落是世界战力最强大的部落,也更需要后辈来维持我们部落的荣耀,父亲似乎理解我的体弱,他说体弱会给你带来其他的优势,部落中的人,因为战力的强大,会目空一切,那是我们的先祖普罗米修斯在创造我们的灵魂时,掺入了动物的善与恶,你身体的瘦弱,或许会让你更加认清我们自己,那样未来能把部落带往更好的方向。不过部落中常有打斗,父亲说这是我们部落必须拥有的,让我勇敢面对,大概也是可以厚积薄发的。
后来,我为了锻炼体魄,常与罗林相互比试,我时常受伤,但也算是可以逐渐端起那铁剑,也可以更多的在罗林的攻势下多撑几回合,我那时没有在意父亲的前端话,满脑子都是勇敢面对,在跟罗林的不断锻炼下,部落中挑战我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有些我尚可撑上几个回合,有些我便是一剑也支撑不下来,打败我的人脸上时常有不屑蹦出,我总听到他们说要不是我是酋长的孩子,今日便打死我,部落没有这样失败的战士,我更没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继承人,罗林是我少有的朋友,因为父亲是铁匠,出身不像部落中勇士的孩子,所以即使可以在战斗中打败我,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态度。父亲对我所遭受的一切,视若罔闻,我与罗林的锻炼也没有任何引起父亲的注意,父亲总是一连几个月不在,与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我就陷入了练剑的死循环之中。
今天我被打断了几根肋骨,正赶上父亲战争回归,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人,我第一次见到部落之外的人,父亲告诉我不要再练剑,这位叫格鲁的人会教授我新的东西,那晚,父亲独自在床边跟我说了许多话,我第一次看到睥睨天下的父亲露出疲惫之态,便发誓不负父亲期待,父亲第二日便离去了部落。那个叫格鲁的人,让我叫他学士。
格鲁,跟我讲起了诸天神灵,他说天归宙斯所管,海归波塞冬所司,地下有哈迪斯,我们的智慧来自于智慧女神雅典娜在普罗米修斯创造我们时吹的一口仙气,大自然的一切都是上天神灵的赠予,他跟我讲起了人类的英雄赫拉克勒斯的故事,那时我的脑海中汇下了种种,我开始在意周围的花草树木,试图在一件件事情中,寻找神性,期待那上天的仙女与我相伴,又希望自己如同那阿尔戈英雄一样,我无比期待自己的未来。
我没有听从父亲的命令,在那些瑰丽的英雄史诗渲染之下,我希望自己无比的强大,我开始更加偏执的追求力量,更加疯狂的挥动利剑,我开始主动的挑战其他的部落孩童,可,我被挫败的厉害,我一次战斗也未曾胜利,父亲在我的练剑求学生涯中回来过一次,听闻我练剑也未曾阻止,那夜我悄悄地躲在房子后面看着父亲一个人惆怅的在房前喝着酒,眼中布满无限的惆怅,父亲察觉到了我,让我出来,他告诉我,:“其实你不练剑,父亲也不会怪你,即使你战胜不了任何一个人,父亲也不委屈,你以后也有自己的事情做,父亲不想看你那么累,我们部落中人们争强好胜,我自然知道你有不输他人的信心,后来我也慢慢想开了,你只要能好好活下去,想做什么我也不阻拦,更何况,你做的比我心中所想更好一些的呀!最近部落征战,死了很多人,我们南边有一个很强大的部落,我们就快打起来了,我们会尽力赢下来,到时候,你也能多快乐舒服几年。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我那时眼里更多的是英雄们的惩恶扬善,行侠仗义。阶级的死亡在我眼里理所应当,兽性的爆发也不过是神灵打盹时候才会出现的事情。我所见的死亡更多的是勇士的孩子在决斗中杀了农夫的孩子,是醉酒后,勇士之间的厮杀,争夺酒杯和珠宝,那些习以为常的死亡令我感到生命的逝去不过尔尔,但我也害怕哪天,我也如他们这般死去,同时庆幸我是酋长的孩子。
格鲁今天跟我讲,他的课程已经结束,我将会有一个新的老师,那个老师是我的母亲,沙莉。我母亲自小便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她总是端坐在部落中心的森林中,家中也不曾见到她,但她不像是格鲁学士说讲的那些祭司,在庙中聆听神谕。U w.uuknsh.妈妈把我带到了那个树林之中,我得以细心的端详妈妈的脸庞,妈妈有种不健康的白,还有一些瘦骨嶙峋,我在不断的练剑与锻炼中,也逐渐有了族中人们脸上的坚毅之色,妈妈看着壮硕些的我,也带着一丝微浅的笑意,妈妈开始跟我讲诉她的职务,祭司。而我,是未来的祭司的候选人,我从今天起,要开始学习祭司的相关事宜,之前格鲁学士的一切不过是个铺垫。他说祭司需要仪式,但因为我们宗教的特殊性,没有繁文缛节。母亲说完祭司的事,便先行走开,让我在此静坐一会,静心感受一下自然,我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周围的树木在我的脑海中像我靠近,花草跑上了我的头顶,泥土露出了芳香,流水的声音从远处悉悉索索的传了过来,我幻想中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沐浴结束后,背着箭袋,手拿弓箭,在长满松树柏树的山洞口,一步步款款走来......
母亲换下了祭司那套黑衣,罕见的穿上了素服,她手里拿着金色的镰刀,竟然还牵着部落中存在很久的两头白牛,我跟着母亲像林中深处走去,我第一次见到那种树,母亲告诉我那个是橡树,是部落的圣物,果实是橡果,是圣果,她让我用金色镰刀去割取槲寄生,并让我吞服下去,然后,我便目睹了母亲祭祀白牛的全过程,我眼见白牛跪在橡树前,慢慢的留着鲜血,我想上天一定会看到的吧。妈妈开始跟我将祭祀的忌讳,祭祀的仪式,祭祀的事宜,当然,还有那些传说中的东西,伟大的预言术,占卜术,与神灵的交流,与他人灵魂的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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