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就躺下,跳下楼就跳下,衣服湿了就晒,怀里有东西就吃,哪里舒服,就往哪里一躺,像是看不见茶楼人们对他的嫌弃。
羌魑魅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周博洋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却和自己一样,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好像是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他像活着,又好像是没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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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洋坐正要把衣服领子打开些,让它晒得更彻底,手一按草地,就摸到他的剑。
刺啦一声把剑收回刀鞘,随手放在头边,他当躺下,方才闭眼,脑袋边上就哐啷一声。
有只小小的手探了过来,揪着剑穗就要走。
“喂,这是我的剑。”周博洋抬眼,看见个五岁小孩,一时哭笑不得,他早想过有人会来抢他的剑,却没想到来的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哈。”羌魑魅看这孩子实在是有趣,不自觉也笑了笑。笑得很浅,清秀的脸上表露出一点点的情绪,算是添上一丝人气。
小小的孩子抱着长剑拖着就要走。
“喂喂喂,你还真走,那是我的剑。”虽说别的什么被抢走,周博洋眼睛眨也不眨,碰上这剑,他就稍稍有些心疼。
“你的剑?”孩子似乎烦了,反驳到,“用剑可是要武脉,你这个连武脉都没有的废物,在你手上不过就是一堆烂铁,还不如给我卖了买糖吃。”
羌魑魅从袖子里掏出钱,似乎要给孩子,周博洋眉头皱起来,“羌魑魅。”
滚圆的钱没有拿牢,U.uukanshuom一骨碌又滚回袖袋。
“羌……魑魅?”小孩对着他哈哈大笑,“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没有能力还自作主张给剑取名字,幼不幼稚。”
“你给我闭嘴。”周博洋突然语气便得有些冲,“天地初开,万物复苏,名非常名,名为始,初为终。不管是谁,都应该有个名字。你……”
羌魑魅瞳孔微张,他跟着无声念了一遍这句话,这样的熟悉。
他看到了过去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从崖顶一跃而下,带着探究秘密的勇气,无所畏惧。
周博洋不管是不是天才少年,但不能忘记他还是,周博洋。
转头,却看到小孩落了泡尿在周博洋脸上,抱着长剑,嘻嘻哈哈唱着歌谣,跑开了。
「少年郎,叫博洋,
为虎门,废武脉,
贱如狗。
——
三岁孩,方可欺,
况于我,五岁半。
捡白鹭,换糖果,
甜如蜜,心乐之。
——
父母问,何事乐,
笑嘻嘻,灭残子,
除毒害,尽国耻。
——
我虽小,得此荣,
邻人闻,皆赞叹。」
周博洋一抹自己的脸,却是笑了,羌魑魅起身,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魑魅,陪我晒晒太阳。”
“你到底……”羌魑魅本想追过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回头,强盛的语气即刻消散。
一滴清泪划过年轻的脸颊。
“天气这么好,为何不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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