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面沉若水,厉声道:“此人所言,简直是荒谬不堪!说是造福生灵,却又到处屠戮性命。简直是魔头降世。偏偏武功又是如此的高,真是我大魏之灾,还好当年我大魏高人出手,重创此人,之后便没有了此人消息,江湖传言他多半已经死了。”
钟进猛然看向黑衣老翁,询问道:“你提起这疯子是为何,莫非?”
黑衣老翁微笑颔首:“正是,有人在南夷青阳郡地界发现了一群死状惨烈的劫匪,人数过百。江湖中能有此身手而又如此嫉恶如仇的拢共就那么几位,若是正道人士所为,下手不会如此不要脸面。想来,也只有那位了吧。”
黑衣老翁收起笑容,看着沉思的钟进问道:“好了,主要的事情我都说完了,剩下的以你的能耐想来也是能够知晓的。该我来问你了。”
钟进听闻老翁话语,精神一振,道:“你想问什么。”
黑衣老翁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们的可汗陛下,到底还有多少时日?京城中,又有多少暗流已经开始不安分地涌动起来了。”
钟进看着黑衣老翁的神色,确认他绝非玩笑之语,摆了摆手示意老翁安静,向屋外朗声道:“暗卫戒备,分守四方,不得有人靠近。”
只听屋外传来石子落地声,钟进又等了一会,这才转头看向黑衣老翁:“黄兄见笑了,我作为大魏情报总管,总是会招来一些蚊蝇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不去理会他们,倒还得寸进尺起来。”
黑衣老翁笑笑,却是对着钟进调侃道:“干我们这行,正常。不过你这暗卫是真好用,我也想陪养一支来着,奈何,,这钱不够。”
钟进无奈地说道:“老黄,你还想不想听可汗陛下的情况了。”
黑衣老翁哈哈一笑,却是没有继续开口。
钟进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去年六月,可汗陛下去了避暑山庄围猎。这本是例常之事,谁想到,这避暑避着避着,反倒避出了风寒之症。随侍御医为陛下诊断后,得出结论,陛下是寒气入体,休养几天,吃几服药,便无事了。陛下也并未放在心上,可这药吃着吃着,风寒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愈加严重起来。众人这才慌乱起来,当朝御医院院长姜神医从天京连夜赶往崇明郡,为陛下重新诊断,诊出陛下先前并非普通的寒气症,而是一种已经多年不曾见到的奇症。后来随侍御医开的治疗风寒症的药,药性与此症冲突,因此陛下才会症状加剧。”
黑衣老翁疑惑道:“为何六月盛暑,陛下反而会得风寒之症,难道众人先前没有疑惑吗。”
钟进解释道:“陛下为人豪迈,身怀雄心壮志,好裸衣饮酒。大概先前众人以为陛下是裸衣饮酒,寒气入体,所以未曾怀疑吧。这之后,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姜神医也对此摇头叹息,说此症乃是阴阳相冲,虽然并不会有多少痛苦症状,却会慢慢消耗掉人的精力,而且并无治愈良方。陛下听了姜神医的话后,于九月启程回天京,回到天京后,便因病不再上朝。委托太子处理朝政,八王爷辅佐。”
黑衣老翁笑道:“看来太子与八王爷之争,还是太子略胜一筹啊。 ww.knshu.”
钟进摇头道:“太子毕竟是册封的东宫正室,名正言顺,八王与之相争帝位,名义上便矮上一等。若非八王多年积威,战功煊赫,兵权在握,想来这帝位归属,也是毫无悬念。”
黑衣老翁询问道:“我在南境,倒是不曾了解京城的风云变化。依黄老哥的看法,我们苍狼府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应该如何自处。”
钟进皱眉道:“我苍狼府,乃是高祖定下的特殊机构,只为稳固我大魏江山。太子与八王,皆为龙凤之姿,无论哪位上位,对我大魏都是好事。我苍狼府要做的,便是明确中立,两不偏帮。”
黑衣老翁拱手道:“钟老哥高见。既然知道我苍狼府中立,那我就放心了。我便先回南境,沈岳临难得出一次京城,我也要准备给他找点乐子,嘿嘿。”
钟进思索道:“这次张昭之事,事出蹊跷,背后必然不会简单。这次针对沈岳临的行动要好好谋划,若有必要,可请那位出手帮忙,以他与沈岳临的恩怨,怕是不会拒绝。”
黑衣老翁闻得钟进此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便暗淡下去:“懂了,若是运气好,沈岳临死期便在不久之后。”说完,黑衣老翁笑眯眯地拍拍钟进肩膀“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好酒,等下次来再与老哥把酒言欢。”
钟进哈哈大笑:“那老哥就等着喝你截杀沈岳临的庆功酒了!”
黑衣老翁向钟进挥挥手,便跃出了窗外,消失在了高墙之后。
钟进走到窗口,看着黑衣老翁离去的背影,喃喃道:“风雨将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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