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监端上一杯刚从春神郡上贡的新竹茶，年轻人打开杯盖，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突然严肃道：“只是最近蛮狄似有蠢蠢欲动之象，在此等时节，漠北防线万万不能出现差池。所以，无论是张昭将军的可疑之举抑或是蛮狄的狼子野心又有抬头之象，朕都恳请沈叔，能够往漠北走一遭。其他人我都不够信任，只有沈叔您亲自调查过告诉朕以后，朕才能安心。”
沈岳临抱拳，低头应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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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街上人流如织，却因为李玄道的一番言语而被吸引至此，众人听到李玄道的言语之后，无论老幼妇孺，皆沉默。突然有一汉子沙哑喊道：“当年蛮狄侵入中原，我的家乡被屠城。我的家人皆死于城中。我侥幸随着百姓逃出。后来听说沈岳临将军与苟丹心将军终于率领龙雀军将蛮狄给驱逐。我这辈子，不信鬼神，就是敬重他们这些英雄，敬我大明军队好汉，佑我神州！”
汉子排开众人出列，对着苟德柱一拜：“你既然是苟丹心将军后代，当受得起我这一拜。”
苟德柱脸色僵硬，等汉子拜完后，突然推开了众人，快步跑了出去。留下李玄道与小姑娘还有众人茫然无措。李玄道向四周拱拱手：“抱歉打扰大家，大家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小姑娘拉了拉李玄道的衣角：“师兄，你说他为什么要跑啊，明明自己父亲是那么厉害的人，大家都这么敬重他父亲。”
李玄道看着苟德柱跑出去的方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叹了口气。
“或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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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阳城的城西，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小角落。此处是当年一些中原百姓为躲避蛮狄屠杀而修建的小地洞。在蛮狄被驱逐出中原后，此处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U只是偶尔有小孩子会在这里玩耍，但多数时候，连小孩子也不愿意到这里来玩。因为修筑地洞时，为了隐蔽，选择了光线难以照射到的地段，即便是白天也是阴气逼人。
苟德柱坐在地洞里，低着头，双手抱膝。从小到大，这里始终是他的一个树洞，虽然他总是在义父和下人面前表现得大大咧咧淘气爱玩，但是在他心底，他却总是小心翼翼的。他五岁那年经历过的一切，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就在那一年，他失去了高大的父亲和那个总是把他搂在温暖怀里的母亲。在这些年的梦里，他无数次的梦到母亲哽咽着着把他交到张叔的手上，父亲的最后一个拥抱是那么的充满安全感，还有随着马蹄声远去看到的父母最后挥手的身影。他以为和父母只是暂时分开，谁知，那一别，就是一辈子的分离。
世人皆知苟丹心夫妇壮烈殉国，又有谁能懂他的心理呢？
“父亲，母亲，我一定会杀掉那个伏击龙雀军的蛮狄将军。哪怕天涯海角，哪怕他已经死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苟德柱喃喃自语道。
“不要多想了，人想的太多，会走不动路的。”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安慰。
苟德柱没有回头：“时行，如果是你，在五岁那年义父义母都被杀害。你会怎么选择。”
沈时行一滞，许久才开口，声音低沉：“我，我不知道。”
“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不明白。”苟德柱推开沈时行的手，向洞外走去。
沈时行看着苟德柱的背影，悄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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