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轻蔑地望着封厉有些皱巴的裤脚，口气淡淡的，“妈才没让，是我怕你在这里憋死了连累了妈，所以专门趁着夜深人静，过来放你出来。”
她说的是实话，这会儿已是夜里十点钟了，蒋芷云已经上楼睡了。
说着，她把手里的塑料袋散漫地往封厉怀里一丢，“喏，要是觉得头晕的话，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封厉下意识地接住袋子，看到里面装着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加一盒泡面。
全都是垃圾食品。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尽管很饿，还是顿住动作，冷傲地道：“不用了！拿回去。”
然后他抬起脚，打算从电梯里走出去。
然而刚走了两步，他膝盖便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还好他反应快，胳膊迅速地扶住电梯扶手。
纪沐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出得去吗？”
“嗯。”封厉敛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缓和他的头晕，气色有点难看，嘴唇白白的。
纪沐雅瞧着他的模样，抽了抽嘴角，“算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她抿了抿唇，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搀扶住封厉的胳膊，“我扶你走吧。”
封厉眸底划过一丝错愕，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他被她搀扶住的那条胳膊不由自主变得僵硬，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纪沐雅瞧见他别扭，不自然的样子，嘲弄地笑笑，“你以为我想扶你，我不是巴结你，而是怕你晕倒在电梯里再出什么事故连累到我妈和楚倾。”
放在以前，她这种赤果果的嘲弄，一定会让封厉觉得失礼，气得发抖。
但是多次接触，她每次看到他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冷嘲热讽，甚至是大吼大叫，又哭又闹的，封厉居然也有点习惯她这个态度了，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默默地任由纪沐雅搀扶了出了电梯。
来到楼梯口，纪沐雅倏地顿住步子，皱眉：“好了，就只能扶你到这里了，我还得回去休息，你如果觉得腿难受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没什么不舒服的话就自己下楼吧！”
她甩开封厉的胳膊，脸色微微有些嫌恶。
看到她嫌弃的脸，封厉脸色蓦地一冷，干干脆脆地道：“你走吧，我还不至于到了走不动要人跟着的地步！”
纪沐雅毫不犹豫地呛了回去，“是，你是不怕走不动路，你最该害怕的，应该是坏事做太多，怕遭报应吧？打雷什么的？外面现在可是在下雨打雷，伯父待会出去要小心了。”
这话，不可谓不毒舌！
说完，纪沐雅有点小后悔……但转念她又释然了，这又不能怪她，谁让封厉朝她发火？他现在一朝她发火，她就忍不住觉得他很渣，心疼婆婆，立刻想要顶嘴。
在她眼里封厉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他做的那些事让她没办法把他当成封楚倾的父亲一样尊重他爱戴他。
“你刚说什么！”封厉咬着牙，疾言厉色地质问她，她这是在诅咒他出门要被雷劈吗？！
他忍不住抖着声音说：“这就是你对我这个父亲应该有的态度，楚倾就是这么放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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