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玛睁开眼。
一片模糊的灰白色充斥着她的视野。
她闭上眼。
凛冽的风吹得篷布猎猎作响，但她并不觉得寒冷。
偶尔有人说话，有马嘶鸣，但都隔得很远。
有人从椅子上坐起来，脚步很慢地向她走来。
瑟玛再睁开眼。
一位老妇人慈祥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姑娘，你醒啦？”
老人笑着问。
瑟玛没有回答，再次闭上了眼。
她的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了昏迷前那地狱般的场景。
威兰、乌丽、还有萨瓦卢，一张张脸在她眼前浮现。
她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萨瓦卢在最后时刻紧紧护住她时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老人看到眼泪从瑟玛禁闭的双眼里流出，心中便猜到了几分。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床边。
瑟玛睁开眼：“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见她说话了，笑着回答：“这里是塔西库利部落。”
看来我落入了游牧民手中。
瑟玛暗自思忖。
外界的噪音骤然变大，一股凛冽的寒意随着篷布被掀开的一角灌进了温暖的帐篷里。
斯尼克走了进来。
瑟玛瞬间被无尽的怒火点燃，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瘫软，完全没有力气。
瑟玛咬紧了嘴唇，把头偏向另一边。
老妇人见斯尼克进来，便站起了身，慢慢挪到了炉灶旁的椅子上，查看正在炖煮的汤。
斯尼克走到床边，毫无感情地说：“吃完东西后我们谈谈。”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帐篷。
等到完全听不到斯尼克的脚步声，瑟玛才松开了已经咬破的嘴唇。
她再次尝试起身的动静引起了老妇人的注意。
老人走过来，扶着瑟玛，帮助她坐了起来。
“我昏迷了多久？”
瑟玛轻轻地问老人。
“从他把你送过来，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了。”
瑟玛心里一惊，肚子也叫了一下。
“饿了吧？等着，我把吃的给你拿过来。”
老人说完便颤颤巍巍地走向了炉灶，打开瓦罐的盖子，舀出一碗浓汤倒在碗里。又切了一块看起来很硬的面包放在碗上，一起端了过来。
热气和香气随着老人的步伐而来，离瑟玛越来越近。
瑟玛的肚子又叫了一阵。
“在我们这里，这就是好东西了，凑活吃吧，姑娘。”
老人把碗递给瑟玛。
瑟玛接过碗，里面是满满一碗加了洋葱和蘑菇的兔肉浓汤，上面盖着一块棕黑色的面包。
瑟玛把面包泡进汤里，端起碗先喝了两口肉汤。
热乎的肉汤虽算不上好喝，但足以驱散她全身的虚弱和疲惫。
夹杂着碎石子的粗麦面包难以下咽，即使泡在肉汤里也只是让它变得可以咀嚼了而已。
兔肉是新鲜的，还带着兔子本身的腥臊气。
幸好，瑟玛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之后又开始了军旅生涯，眼前的兔肉汤和黑面包在她吃过的东西里已经算再正常不过的食物了。
瑟玛很快吃完了碗里的所有食物。
老妇人看她吃得这么认真，慈祥的脸上绽开了温暖的笑容。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要不要再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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