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尊晕乎了一整天,这一整天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直到他穿着凌心月送的那件羽绒服回到自己老旧的家里,哗啦一声,十几个被房门撞翻的酒瓶将他拉回了现实。依偎在窗边拎着半瓶云酿的酒鬼老娘还是那副老样子盯着窗外自言自语,缺了半扇的衣柜仍是半开着仅有的半扇柜门。
“妈,姐今天来信了。”洛尊脱下羽绒服,挑了家里最好的一只挂衣架将羽绒服仔细的挂在衣柜最中间的位置。“姐说最近厂子里的活不是很累,但是工资赚的比过去多了,姐姐的男朋友对她也蛮好的。”
“不过老姐最近还是不能回家……”洛尊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乱糟糟的屋子。
“妈,今天……唔……”洛尊刚想告诉他母亲自己今天被表白了,表白他的还是他偷偷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可还没等他酝酿好措辞就看见窗边的酒鬼老娘抱着酒瓶子沉沉睡去了。
总是这个样子,自打洛尊记事以来,他母亲就一直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好酒鬼,每天不是在安安静静的喝酒就是在安安静静的醉酒。其实他一直再想,母亲每天望着窗外是不是在等他父亲回来,虽然他父亲不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甚至都不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洛尊看了眼眼角细纹越发深密的母亲,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头发,两鬓额前又多了几根白发。洛尊轻叹一声之后就像过往的十几年一样将他母亲抱起送回到里屋的床上,耐心的替她掖好了被角。刚刚出了里屋的洛尊倚着门拿着自己的手机盯着中午吃饭时加上的凌心月的简讯号码,点开又退回,如是几番之后,最终也只是盯着头像上娴静的坐在樱花底下,美的超凡脱俗的凌心月呆呆出神。
扫了一眼屋里随处都是的空酒瓶,洛尊喃喃自语:“我真的配么……”
正在患得患失中纠结的洛尊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股困意袭来。大概是今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洛尊如是想着,拖着疲惫的身子趴在了客厅的床上还不等翻个身眼皮便彻底的合在了一起。可就在下一秒,那双眼睛骤然睁开,一贯温和的目光瞬息间锋利如刀……
千古南都,古名太渊之丘,乃中土国祖庙所在,更为八朝古都之旧址,虽近代以来风雨苍黄,屡有危难,新朝创立之后更立新都,也并不妨碍南都三千年来天下第一都之名。南都东有伏龙山盘踞千里,西有越虎江直通静海,南北货路通达,南都富贵从来不曾一二稍减。前朝文宗王静臣亦有‘天下形胜何以尽在此间?’之慨叹。
然而近来这一二百年间,南都之盛不止于俗世更在世家。世人皆知三大世家,张,李,凌,其中凌家祖地便在南都。然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凌家祖地的确切位置。
银铃响动,月光下十几道寒芒闪过,银铃周遭树木花鸟尽皆绞碎,鲜血顺着银丝滴落,一道黑色人影落地看了眼地上肢体不全的麻雀,抱怨道:“喂,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黑衣人影目光所及,桦树枝上半躺着的另一个黑衣人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真是个实心砖头!”黑衣人吐槽了一句,可是下一秒翻身甩手,一点幽光散成漫天星河激射进夜幕当中,黑衣人侧耳听着那些暗器的声响,一道,两道,三道,……一共三百零五支星梦梭,三百零五道声响丝毫不差。
真是多心了么?黑衣人挠了挠头,可是刚刚那一瞬身后的寒意……身为修士,黑衣人对自己的直觉是绝对自信的。黑衣人手掐印诀,将一道传音远远传出,“提高警戒!”
随着他的一声提醒,宛如巨大机械的凌家护卫机构瞬间被激活了,同样是穿着黑衣的人们在凌家祖宅的青石巷道间来来往往,一时间紧张的氛围笼罩了这个古老的家族。
“小姐,似乎有人侵入,小人奉家族长之命特来护卫。”
房门外冷漠的女子声音幽幽响起,屋内之人的冷淡却也不遑多让,“知道了。”
只这一句话后,小院内外便再没有了半点声响,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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