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五十五分,我是被三号铺王琦的呼噜声和广播的吹号声吵醒的。以前这吹号声一响起就代表着六点,但新来的教官显然希望我们可以起的早一点,五点五十五分便放起了吹号广播。
把头蒙在被子里,我希望这吹号声是个梦,这样就可以晚睡了。我很喜欢做梦,虽然梦不多,但是这会让我觉得穿越到了异世界。
但王琦的呼噜声愈演愈烈,就连在楼道里几乎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吹号广播都盖了下去。
不到六点,我不想起,哪怕此时离我正常的起床时间还剩五分钟,我也希望能赖多久赖多久。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
我想和王琦的呼噜声共鸣一下,好像这样就能让我重入梦乡一样。但是他不规律的呼噜声每隔三秒都要打断一下我的共鸣,此时我甚至觉得废二在这儿都不一定能和这讨厌的,让人心烦的呼噜声同调。
我干脆坐起身,戴上放在枕头左侧的眼镜。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的头顶传来了第三重“交响乐”,那是舍长的闹钟。
我更烦了,掀开被子,踩上拖鞋摇摇晃晃的走过各个床铺,穿过玻璃推拉门到脸盆架子那边。与此同时,闹钟声没了,舍长也醒了。
我的牙刷放在脸盆里。
我甚至闭上眼睛,手一伸,便摸到我的脸盆。拿出牙刷,我又一次摇摇晃晃的走出两平米的阳台。
打开宿舍门,那吹号的声音大了一倍,我连忙关上门——宿舍有几个起的晚。
强烈的白炽灯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以保证我不会撞到墙。
不过五六米便走到了水房门口,里面早已有两三人开始洗漱。就像老师说的,总有人比你更快。
我站到左边第三个水龙头那里接水,左边第一个水龙头接着水管,而且斜斜歪着;第二个水龙头和第一个水龙头用一根钢管连接,也跟着歪。
牙刷套早在楼道里就卸下了,这算是节约时间的小技巧。
挤出牙膏,沾了下牙缸里的水,便把牙刷伸进嘴里。
我习惯先刷最左最右的那几颗大牙,因为咬合牙齿后牙刷伸不到最里面。在刷牙这方面我还是很认真的,毕竟我的牙不是很齐,深覆合,上牙的中间四颗和下牙完全咬不到一块,这点缺陷让我对牙齿的干净算是比较看中,起码得刷干净。
将牙齿们全方位的解决后我冲洗了一下牙刷棍和牙缸,会有些牙膏泡沫赖在上面,我不希望我洗刷牙齿的工具变得很脏,如果是带着大量污渍那我宁愿不刷牙。
转身看去,舍长也在刷牙,我们是全宿舍,甚至是整个二楼最快起床的十几个人之一。
相互点头打招呼后我离开水房,回到宿舍。
一号铺的王聪明有时候也会起的早一点,今天或许还要算上王琦呼噜声的功劳。
说起来,我们宿舍有四个人姓王。
先穿上我的厚上衣,现在是二月,北方的天气会很寒冷。宿舍的暖气不怎么有用,所以我最近都是穿着衣服睡觉。
这样看,我好像挺懒的。
将被子对折一下就按照“豆腐块”的方式折了,正经“豆腐块”要折两下,只折一下是高一刚入学那几天教官教的懒办法。
我们已经换了很多任教官了,学校拖欠工资是重要原因。
舍长也回来了,他在我的上铺,我七号铺他八号铺。
将被子放在靠窗近的那边,把原本和五号铺头对头的枕头放到靠门近的那边。教官说的,要保持整齐。
高一时候的教官有时候会把不整齐的被子扔下床,我的被子从没被扔过,也许是因为我怕脏吧。我的被子在群魔乱舞的男生宿舍里算是强一些的。
做好这一切,我从床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和一盒牛奶,塞到厚衣服兜里,坐在床边等舍长。
他也好了,爬下床,对我说:“叫一叫他们吧。”
“嗯。”
我叫右边的两位,他叫左边的三位。王聪明已经出去了,所以是三位。
我拍了拍六号铺魏健的脸,他厚实的脸皮在我不大的力度下拍出了轻响。说实话,早上起来拍魏健的脸是我的一项娱乐活动。
他嗯嗯的嘟囔了几声,算是对我叫醒他的回应。
然后是五号铺的魏辰,我用左手拍他的脸,不小心拍到鼻孔里。没办法,太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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