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老海叫又出事了,连忙上前去看,靠近了才看到,狗的嘴里,竟然叼着一根手指。我一把从狗嘴里把手指抢了下来,好在狗并不是想吃这根手指,似乎就是特地叼回来给我们一样,见我伸手去取,立刻就松口了。这是猎犬长期养成的本能,所有猎物,都不会自己私吞,而是交给主人。
张小姐和老宋听到老海的叫喊,也凑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就呆呆地看着这根手指,过了好一会,老宋说:“会不会是陈姐或者小宗他们?”
我抓了抓头,对她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就剩陈姐他们了,虽然我希望不是,但是的确有可能是他们。”
张小姐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当然要找!”我答道,“现在我关心的不光是他们究竟有没有危险,而是我们会不会有危险了。老宋你和张小姐最好暂时还是先和我们一起行动。”
接下来,我们让猎狗带路,去它们找到这根手指的地方看一看。两条狗很能理解我的意图,带着我们绕到小屋后面,沿着小溪向下游方向走了不一会,两条狗扑到溪水里的一堆碎石块前狂叫起来。靠近一看,果然有一只缺了手指的手臂露了出来。
溪水并不深,我们几人于是迅速上前,翻开石块一看,果然有一具尸体。由于浸泡在水里,这具尸体的皮肤已经松弛,五官也有点变形,看不出来长相,不过从衣着来看,极有可能是小宗。
我强忍着恶心,和众人一起把尸体搬到了岸上,然后立刻去查看尸体的手指。这具尸体的手指果然少了,而且不止少了一根,是少了整整四根,除了其中一根的断裂处有明显的咬痕,估计是被狗咬下来的。其他三根的伤口,比较平整,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切了下来。
“是*供,”老宋说,“我们以前在越南时抓到越共,审问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通常是往死里折磨一个,这个人说不说其实无所谓,主要是吓唬其他人,让他们恐惧,从而交代有用的情报。切手指是很常用的手法,既够血腥,又不至于一上来就弄死犯人,旁边看的人却会感到极大的压力。”
我吐吐舌头,心想:你们真够狠,我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这样简直没有人性。
我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我不赞同,但是表情却可能不自主地流露出来了。老宋看出我的表情,说:“打仗就是这样,所有歌颂战争,说敌人是邪恶的,自己是正义的,都是扯淡。战场就是一个人性泯灭的地方,在打仗的时候,军人都不是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才能赢。”
“你只听我说我们是怎么对待敌人的俘虏的,但是你知道对方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婴儿躺在摇篮里被放在路边。你上去抱起婴儿,结果摇篮下面是压力地雷,你一抱起婴儿就爆炸了。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我亲眼见到我的一个战友被炸成高位截肢。所以,不要以为你不会去做的事,别人就也不会去做。”
我不去和老宋过分探讨战争和人性,我现在关心的是:做出这件事的究竟是什么人,以及,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问老宋:“照你这么说的话,下手的可能是军队里的人了?难道这么快朝鲜方面就又派人来了?”
老宋摇摇头,说:“可能是任何人,切手指这招军队会用,黑帮也会用,只要你看过电视,心肠又够狠,都可以做这件事。”
我对老宋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脑子里却在思考。
老海突然说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杀了人之后,不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而是要大费周折地把尸体搬到水里,再用石块盖起来?”
我一开始也有这个疑惑,不过稍微想了一下,我得出了个结论。我正准备告诉老海,没想到张小姐抢先说:“泡在水里是为了防止被狗找到,对方知道我们有狗,而且明显是为了防备我们。不过这条小溪的水不够深,他只有用石头再压住尸体,不过最后还是被狗找到了。”
我比较同意张小姐的说法,不过我认为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到,对方既然把尸体这样藏在小溪里,还用石头压住,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防止被狗找到。我推测对方很可能还会回来,不然他完全不需要这么费力地藏匿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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