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步,轨生忽然停下脚步,听到飞蛾传回来的声音。妇联的广四通和吕娘越在临时军营东南面,没走很远。
“我们已经在北方逗留很长时间,是时候回去组织复命。”吕娘越说道。
“急什么,任务根本做不完。”广四通笑道。
“这里贫瘠得很,到处都是荒凉之地,难不成你想在这里游山玩水?”吕娘越嘲讽道。
“有何不可?”广四通说道:“你想走就走,我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这次运送物资和祭品主要是你负责,我只是过来帮忙。”吕娘越犹豫一会继续说道:“你的锅,我不背。”
广四通一征,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是笨蛋。妇联采购的祭品都很好,根本不是送给十四军的残次品。”吕娘越冷哼一声,说道。
“祭品是你入箱的,而且你全程护送。”广四通右手指向吕娘越说道:“别把责任推给我!”
“你不肯承认,我只好回去请组织定夺。”说罢,吕娘越转身朝南方走去。
广四通亮出一把灰色长剑,迅速跑向吕娘越身后,用力一刺。
吕娘越马上反应过来,但左肩还是受伤,鲜血直流。
广四通大喝一声,挑出四朵剑花,可是被吕娘越施展出的光盾挡下来。
吕娘越趁机退后好几步,左肩伤及神经无法动弹,怒道:“广四通,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送你一程。”说罢,广四通使用剑技地裂斩,一道地波快速朝吕娘越接近。
吕娘越完全不惧,虽然神圣系信众不善与人争斗,但她在组织出了名能打,心里已经有废掉广四通的打算。
吕娘越在地波到达之前瞬间跳到半空,右手五指拉出五条乳白色手术线,迅速在左肩的伤口上搭建神经,手法极为高明。
广四通冷笑一声,执剑用力劈下,凭空放出一道风刃。
吕娘越随即亮出心武鸳鸯刀,把风刃砍开一半,落回地面。
广四通脸色一沉,握紧长剑,举起右手喝道:“人剑合一!”
广四通与手中长剑合为一体,成为十几米长的巨剑,朝吕娘越劈去。
吕娘越利用瞬轻松躲过,来到广四通跟前砍上一刀。广四通及时避开,所剩不多的头发缓缓掉落地上。
广四通收回长剑,不想恋战,利用疾的三级技术神速,转眼消失在原地。
吕娘越知道自己追不上广四通,早在他身上留下不容易察觉的标记。
在临时军营外不远,高锐见轨生停下来很久,于是开口问道:“到底我们走不走?”
轨生双眼恢复清明,说道:“你们先回箭猪山,我随后赶来。”
轨生转身朝南方跑去,感应跟在广四通后面的飞蛾,心里已有打算,找回原本属于十四军的祭品。
当天晚上,轨生潜伏在一座废弃别墅外的草丛里,亲眼看着广四通走进里面。
废弃别墅有三层楼高,顶楼的屋顶已破,墙壁爬满绿色植物。一楼和二楼都有亮光,别墅只有一个出入口,窗户都被木板重重封住。
轨生没有急着动手,里面有多少人不知,而且别墅周围明显布置了陷阱。
忽然,飞蛾传来广四通的声音,跟他谈话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
“老哥,去理发了?”青年笑道。
广四通摸了一下被吕娘越削下的头发,白了青年一眼,说道:“哈哈,很好笑。”
“姓吕的婆娘发现你了?”青年问道。
“那婆娘非常能打,我奈何不了她。”广四通点了点头。
“妇联对待叛徒很残忍,你准备好接受勾舌之刑了么?”青年笑了笑。
“要是我被抓到,你也别想置身事外。”广四通生气道。
“当然。所以,我们什么离开这里?”青年收回笑脸,问道。
“跑路也得有钱,祭品都处理了吗?”广四通说道。
青年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广四通,说道:“只剩三件极品。”
广四通接过支票一看,脸色一沉,问道:“你卖给光正教了?”
“对啊,只有他们肯出高价收来路不明的祭品。”青年说道:“还有,他们的支票在帝国和罗漫都能兑现,方便我们跑路。”
“那三件祭品呢?”广四通问道。
“放心,祭品放在楼上,你还怕我骗你不成?”青年有点生气道。
“给你胆子也不敢。”广四通笑道:“明天,我们到银行兑钱,一人三分之一。”
青年一顿,问道:“还有三分之一给谁?”
“妇联的高层,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广四通压低声音说道。
“我俩反正都是跑路,干脆把他的三分之一吃了。”青年露出狡猾的表情。
“万万不可。妇联的眼线遍布全国,没有他在背后帮忙,我们很难逃走。”广四通摇了摇头。
忽然,外面的陷阱触发,火光染红四周。广四通马上冲出外面,发现吕娘越蹲在废井旁边,衣摆有烧着的痕迹。
青年跟了过来,指着广四通后背,说道:“这里有手术线!”
广四通一怒,右手挥剑斩断手术线,示意青年一起出手制服吕娘越。
吕娘越虽然有伤在身,但还是能跟他们打成平手,可见实力之强。
轨生一直藏着,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时不时朝向放有祭品的二楼。
十五分钟后,吕娘越且战且退,信源开始不济,败阵只是迟早的问题。
青年非常擅长搏击之术,攻击极为狠辣,配合广四通,扯断吕娘越的衣袖,在其玉臂上留下一个又红又紫的爪印。
吕娘越强忍疼痛,硬吃青年一拳,操起鸳鸯刀破开青年胸膛,心脏一分为二。
广四通见此迅速刺出长剑,击中吕娘越后背。鲜血蹦出的同时,无数手术线四散开来,将广四通困住。
广四通抽回长剑,切断手术线,连退三步。吕娘越信源耗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昏迷过去。
“吕娘越也不外如是嘛。”说罢,广四通走到吕娘越跟前,举起右手长剑,迅速劈下。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挡下长剑。广四通仔细一看,对方用围巾蒙住半边脸,武器是一把灰色小刀。
“想发财而已,没必要取人性命吧。”轨生说道。
“你究竟是谁?妇联的事轮不到外人管!”广四通退后一步喝道。
轨生利用寸步,绕到广四通背后,手刀一下,将其击晕在地。
轨生走过去检查吕娘越伤势,没伤及要害,迟早会醒过来。至于那个青年,已经死翘翘了。
轨生小心走进别墅,直上二楼。中央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高档保险箱。
旁边蹲着两人,他们正在用铁丝撬锁,完全没发现身后的轨生。
轨生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信源波动,静悄悄靠近,左右手分别掐住他们的脖子,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他们害怕地转过头来,露出尴尬的表情。左边是年过半百的老头,眼角下垂,嘴唇发紫。身上穿着淡蓝色素衣。右边是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眉毛穿着一个金色小环,脸蛋又白又嫩,下巴很尖。身上穿着帝国正规军军服。
“别啊,大爷。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老头的声音又细又尖。
“你,我不知道,他应该是个逃兵。”轨生将目光落在青年身上,说道。
“禾老,不用解释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青年一眼看穿轨生,说道。
“这话轮不到你说吧。”说罢,轨生放开他们,利用副技切割,将二人双腿的神经断开。
青年瞬间感觉不到双腿,扑倒在地,害怕起来,问道:“你要怎么才放过我们?”
轨生直接从青年的手中拿走铁丝,十分娴熟地撬开保险箱,让两人惊讶地张开大口。
里面果然放着三件祭品,发出强光,照亮整个二楼。右边的祭品是一面镜子,金框镶有闪亮的水钻。剩下的祭品都是昆虫,轨生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轨生扯下窗帘将祭品全部包裹住,还是有一丝光透出来。
轨生走到青年跟前,蹲下问道:“你怎么懂得来这里发财?”
“我们在北方旅店亲眼看到广四通换走装有祭品的箱子。”青年老实说道。
“他们都是信众,你们不怕吗?”轨生怀疑道。
青年低下头,没有回应。
一股暴躁的信源波动传来,轨生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白色光束由下而上射来,最后击穿二楼的天花。
轨生右手紧握锋刺,往四周察看。一个光球从楼梯口出现,然后化成数十道光束四散开来。
轨生眉头一皱,在面前施展八道橡皮盾,挡下大部分光束。
忽然,身后传来杀气,轨生马上激活左手戒指,穿上夜旅衣。
长剑劈在夜旅衣上滑到一边,轨生转身将后面的刺客扑到在地上,锋刺对准其右眼。
“马晟?”轨生看清刺客的面容,惊讶道。
“你是谁,为何认识在下?”马晟问道。
轨生将脸上的围巾拉下来,露出真面目,说道:“是我。”
两人相继站起来。马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怀疑道:“是你指使广四通换走祭品的?”
“当然不是。”轨生无奈地将祭品交到马晟手上,继续说道:“广四通将大部分祭品换了钱,支票应该还在他身上。”
马晟早已拿走支票,并没有完全相信轨生的话。
“你别听他胡说,他其实想将祭品据为己有。”禾老大声说道。
“这批祭品本来就是送给十四军的,我拿回去,也是合情合理。”轨生冷静道。
此时,青年和禾老再一次吃惊。
“你真的不是幕后的指使者?”马晟走近一步,问道。
“指使者是妇联的高层,信不信由你。”轨生根本不想解释下去。
马晟叹了一口气,把长剑系在腰间,拿着祭品走下一楼。
轨生看了青年一眼,找到附近一条麻绳将其绑住,同时解开副技切割,对禾老说道:“你可以走,他要跟我回去军队。”
“既然这样,我也要跟去。”禾老说道。
轨生不管他,直接押着青年下楼。
马晟在外面使用天赋恢复如初,广四通和吕娘越身上的伤迅速消除。
轨生在卦符村见过马晟对石头使用天赋,现在再次看到,依然感到利害。
吕娘越醒来后,对着广四通连续骂了整整五分钟。广四通被马晟封住信源,只能低头不语。
原来马晟早就知道广四通的所作所为,担心吕娘越也是一伙的,所以才没有出手。
吕娘越受命带广四通回去组织,取出马棚的黑色马车,朝南方驶去。
马晟右手一挥,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扔到地上的青年尸体,无奈道:“他是我带进组织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尸体花了三分钟才燃烧殆尽,难闻的气味充斥整个院子。马晟说要到十四军一趟,其实想证实轨生的话。
轨生立即看穿马晟,但没有说出口,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马晟的马车停在百米开外。整体白色,侧面有妇联的标志。仆人在车上等着,车门已经打开。
轨生一脚将青年踢入车厢,然后跟着马晟进去。禾老也想上车,但轨生已经把门关上了。
在马晟的命令下,马车缓缓朝北方前进。轨生回头看了一眼,禾老居然跑着跟来。
马晟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问道:“他是你的部下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轨生看向青年,用脚踢了他小腿一下,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队服役?”
“西土瓦。之前在蒋南极上校的十一军待过一个月。”西土瓦老实说道。
轨生与蒋南极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接了支援铁血城的任务,可惜那里早已沦陷。
“帝国对待逃兵很狠,你不怕吗?”轨生问道。
“蒋南极在路上强行抓我进部队。我根本不想当兵。”西土瓦生气道。
“帝国对北方颁布征兵令,凡是符合年龄的青年都要进部队,蒋南极这么做没毛病啊。”轨生想了想说道:“对了,你是哪里人?”
西土瓦低下头,完全不想回答轨生的问题。
“现在部队福利还不错,祭品陆续送往前线,你很有机会成为信众,根本不用打妇联祭品的主意。”轨生不急不慢地说道。
西土瓦白了轨生一眼,脸上尽是不屑。
“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学院,跑到前线来?”马晟向轨生问道。
“还不是为了实习推荐信。”轨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晟才想起轨生对沈家感兴趣,说道:“刚开学的时候,本来想找你出来喝一杯,但实在太忙了。”
“忙什么?”轨生好奇道。
“妇联扩招后变得乌烟瘴气,很多有名气的神圣系信众离开组织。上头叫我到学院招人。”马晟说道。
“妇联名气很大,应该很多人想进去。”轨生点头道。
“屁呢。那些高官子女根本不鸟我,最后花了半个月才招到一个人。”马晟有点生气道。
轨生不禁笑了笑。
“那个人也不好说服。我发现她喜欢历史文物,刚好妇联有一个保护遗迹的部门,所以才能哄她进来。”马晟又说道。
轨生一顿,脑海里浮现一个短发女生的样子,问道:“咏祈么?”
“对啊,她就叫咏祈。我在学院公共区的喷水池发现她,当时,她坐在户外椅上捂脸哭泣。”马晟回忆道。
一个多小时后,马车缓缓驶进临时军营。在士兵的监视下,一行人相继下车,禾老气喘吁吁地站在后面。
马晟见士兵认识轨生,已经相信他的话。轨生一边介绍军中的生活,一边带他来到京配臣的办公室。
京配臣还没有休息,在办公室里一边抽雪茄一边喝红酒,生活还是过得惬意。
原来马晟认识京配臣。京配臣热情地招呼马晟进来坐,递上一支雪茄点着,完全当轨生不存在。
马晟跟京配臣聊起过去,完全没有把祭品交给京配臣的意思。
过了半个小时,京配臣才注意到轨生,用极其不友善的语气问道:“你早上不是离开了临时军营?”
轨生暗道,京配臣还是不放心,一直利用天赋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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