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参加志愿军的学生培训结束,准备两天后统一从王城启程前往前线。
轨生回到学院思前想后,始终放心不下月半轩。现在月半轩正值转型升级,这段时间很可能会受到骚扰。
大彬他们各有轨生准备的埒垨武器,安全多少有点保障。可轨思年纪还小,要是被不法之徒看上,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轨生能叫得动的信众就只有周日正和碎骨子。轨生帮周日正治好母亲的病而且给他祭品成为信众,肯定不会拒绝轨生的请求。碎骨子一有空就到月半轩找孙淼淼聊天,应该也会答应帮忙。
于是,轨生去了一趟社团荒野源,不出所料,周日正拍心口保证,绝不会让月半轩有事。可他刚成为信众不久,实力还不怎么样。
碎骨子最近在研究野兽相处之法,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骚味,收下轨生的会员卡和代金卷后,头也不回地朝月半轩跑去。
轨生还是有点担心,便到校外的武器店一趟,花大价钱买了一件埒垨防具。虽然那比不上廖悟恒亲手做的,但效果还不错。
轨思收到防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哭着要轨生陪她。
轨生马上要前往边境,归期未定,只好在大彬的帮忙下偷偷溜出别墅。
轨生还没成为信众之前,几乎每次出远门都会买一些干粮,这次也不例外,来到市集,直接买了一大袋特价军粮。
轨生以前的水壶很久没用,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走进杂货铺向老板要了一个两用军壶,一半可以装酒,另一半用来放水。
路过马具店,轨生选了一个舒服低调的马鞍,买了些上等的马蹄铁,打算回去后亲自为坐骑新生换上。
轨生回到社团,弄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天黑。王城派人送来一个包裹,里面整齐叠放着两套绿色军服。在培训结束之前,良斟少将有稍微提到过。
志愿军的军服与正规军的基本一样,只是胸口处刺有两个黄字“预备”。
沈鲔歆收到军服后立马试穿,团员围着她转,马屁不断。
女生的军服有两种,一种是长衫配长裤,另一种则是长衫配短裙。沈鲔歆选择了前者,脑子还没被驴踢坏。
导师聂健成为轨生的论文指导老师,要轨生到前线前找他一趟,交待论文的要求和上交日期。
轨生对导师聂健并不陌生,他从学院毕业后没有到王城当官,接受校长陆座的邀请,在学院专门做研究,有空的时候也会为学生讲课。
前一阵子收徒的时候,导师聂健也是个热门选项。轨生不是他的弟子,并不指望他会用心指导论文。
藏鳞还没有回来,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不在社团睡觉。爱八卦的女团员说,藏鳞去找育林阁的尹狲泽放弃实习的机会,大部人都想不明白。
轨生把房门关上,坐在自己的床上,摊开右掌。心武锋刺突然出现在掌心之上,沿着顺时针旋转。
半个小时后,轨生把锋刺收回体内,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地叹了口气,暗道,心武锋刺终于走到尽头了。
轨生不可能重新打造心武,没有更好的蓝图,要是重蹈覆辙,会比止步不前更加难受。
轨生在睡觉之前,翻了翻吕家的资料和磊霆的研究数据,还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中午,轨生按照约定时间前去找导师聂健。他在学术区有间研究室,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里。
研究室有点偏僻,只有一层,因为长年失修,外面的墙壁已经掉灰。门外除了有棵枯了一半的树外,还站着一个学生。轨生在培训的时候见过他几面,但没有说过话。
导师聂健从里面走出来,打了一个哈欠。他的个头不高,头发又曲又卷,脸颊有明显的雀斑,身上穿着学院制式的研究袍。
导师聂健让轨生他们走进研究室,里面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研究室只有一百多平方米,四周的酒红色墙纸已经翘边。办公桌上摆着一堆文件。沙发床上的薄被有数个明显的烟孔。
右边好几个书架堆满书籍,附近的黑板上写满艰涩的公式。轨生瞧了几眼,导师聂健正在攻关信源技术血。
导师聂健翻了翻办公桌,找到两人的资料,问道:“你们想到论文题目了没?”
旁边的学生抢先道:“我想写一份与剑技有关的论文。”
导师聂健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说道:“剑技是大热门,低级技术没有研究价值,高级技术几乎被人开发完。”
“那我该研究啥呢?”学生有点失望地问道。
“辅助型的信源技术很少人涉足,可应用范围非常之广。随便写点什么,你都能轻松混过去。”导师聂健说道。
轨生在旁默不作声,他身怀吕家资料和磊霆的研究资料,根本不用担心研究方向。信源技术化和界术,都是很好的选择。
轨生可不想蒙混过关,论文必须得到好成绩,才容易进沈家实习。
“你呢,有什么想法吗?”导师聂健看向轨生问道。
“界术和化都可以。”轨生回答道。
导师聂健沉吟良久,说道:“界术现在不流行,还要费功夫研究阵法,一年内别想得到好结果。至于化,它跟剑技都是大热门,我同样不建议你研究它。”
“据我所知,化水可是冷门得很。”轨生说道。
“的确没错,只是……化水几乎没啥攻击招式,而且局限条件很大,如果周遭没水,技术会大打折扣。”导师聂健介绍道:“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进去叠嶂空间一趟,没准会解决所有问题。”
接下来,导师聂健讲解写论文要注意的地方,多次强调收集数据的重要性。自创信源技术更好,通常能得到好的评价。实在不行,改良别人的招式也无不可。
到了下午,轨生走出研究室。导师聂健已经说得很明白,轨生和另外那个学生都不是他的弟子,所以指导到此为止,要他们不要再来,十分现实。
终于,出发的日子到了。沈鲔歆很早就叫醒轨生,牵着马在众多团员的目送下离开。
两人都换上了军装。沈鲔歆看起来英姿飒爽。轨生则变得成熟稳重。
刚出校门,轨生看到在一旁等待的大彬和轨思。轨思高兴地围着轨生转,要他记得带手信回来。
大彬给轨生一本支票簿,提醒他不要乱花钱。空中缆车在多地建设,开销巨大,流动资金不多。
轨生再三叮嘱大彬照顾好轨思后,跟着沈鲔歆朝王城走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王城靠西的广场。这里平时主要用来训练士兵,现在站满了志愿军。
良斟少将在一旁跟艾特申罗殿下聊天,说话非常客气,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艾特申罗是帝国的右使,几乎掌管所有兵权,来送志愿军出发很正常。
艾特拉德陛下也来了,他的烟瘾还是很大,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轨生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影琉的身影,最后无奈地苦笑一下。
良斟少将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让所有志愿军排成数个纵列。
首先,陛下艾特拉德讲了一大堆勉励的话,让一众学生热血起来。
接着,艾特申罗殿下为众志愿军颁发勋章。勋章是黄色的,代表三等功。
轨生曾经护城有功,获得过一枚红色勋章,现在勋章还放在床底。
艾特申罗殿下来到轨生跟前一愣,笑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惭愧。”轨生尴尬道。
“努力为国家建功,没准下次见面的时候能戴上紫色勋章。”艾特申罗殿下拍了轨生肩膀一下,说道。
最后,军乐队在一旁奏起国歌,士兵扬起国旗升起。轨生第一次听,根本不会唱,只能混在中间滥竽充数。
临出发前,士兵拉来一条黑毛狗。良斟少将抽出腰间宝剑用力劈下。狗头落地滚了几米远,鲜血喷洒一地。
“这是什么玩意?”轨生小声问旁边的沈鲔歆。
“只是一个小仪式,寓意出征顺利。”沈鲔歆靠近回答道。
良斟少将率众志愿军走出王城,众人骑上自己的马,道路两旁挤满送行的百姓。
轨生虽然不是很想到前线,但听到百姓为自己欢呼,心里还是会热血沸腾。
良斟少将早已规划好今天的路程,在日落之前,众人必须到达王都以北三十里的爵乐城。不然,大家都得露宿野外。
离开王都范围,良斟少将越来越快。平常娇生惯养的官宦子弟便受不了,希望能停下来休息半个小时。
良斟少将哪里肯听他们的,要想休息,必须到达十里外的驿站。
孟冽显得最为精神,经过雷家的系统训练,马背跟沙发一样。良垦的表情有点异常,还是能咬紧牙关撑过去,不想在老爸面前丢脸。廖悟恒平常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严重缺乏运动,现在尽显疲态。
刚好下午两点,众人来到良斟少将所说的驿站,在休息之前,得先喂饱自己的坐骑。
其中一个学生的马口吐白沫死去。轨生看在眼里,那马出自帝国东部平原,毛发棕红,属于下等马,非常便宜。
那个学生囊中羞涩,最后在良斟少将的帮助下,买了一匹北方的混种土马。
混种土马看起来笨笨的,长得又胖,可持久力强劲,比他死去的马靠谱得多。
大部分学生都在店内喝茶休息,精神萎靡。因为店家不卖酒,良斟少将于是从腰间拿起酒壶大喝三口,擦了擦嘴,大声道:“这些病秧子,才多远路,就受不了。想当年,我从边境到王都,再从王都到边境,三天三夜没睡,气也不喘一口。”
良垦最崇拜他的老爸,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坐在旁边不断点头应是。
“将军名声在外,耐力更是惊人,真让人佩服。”轨生说话好听,坐过来,良垦并没有意见。
“我不是军官出身,没在学院待过,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良斟少将得意道。
“老爸以前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应召入伍后,从新兵到中校只用了不到五年时间。因为表现出众,从部队得到一件祭品,成为信众已过而立之年。”良垦自豪道。
轨生知道他们俩的话肯定有水分,但还是相当佩服。
“哎,良垦做人要谦虚,我教过你多少遍。”良斟少将瞪了良垦一眼,继续吹牛道:“我在战场打滚多年,死在我手上的敌将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我会随便跟人说?”
轨生一脸汗颜,良斟少将和良垦可真是两父子,完全一个样。
“年轻人就要敢拼搏,不然会白白浪费青春。以前,我啥也不懂,打架打不过人,书读得比人少,战场上永远冲在最前面,才有今天的成就。”良斟少将喝了一口酒,又说道。
休息半个小时后,众人继续上路。良斟少将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很多学生都跟不上。
终于在日落之前,轨生来到了爵乐城,回头看去,学生不到之前的一半。
轨生翻身下马,朝爵乐城看去。四周没有一面城墙,城内的建筑很少高于两层楼。大部分居民穿着丝质礼服,讲究得很。
良斟少将强行征用城内一家宾馆,只给老板一小袋金币。老板并不生气,非常热情地招待各位志愿军。
大家可以自由行动,但必须在八点之前回到宾馆,不然会错过晚饭。
轨生第一次来爵乐城,对这里的事物感到新鲜,于是到外面逛逛。沈鲔歆虽然很累,但还是跟在轨生后面。
街上,轨生发现这里的居民多少会懂点乐器,偶尔听到屋子内传出动人的旋律。
广场很热闹,一群人正在表演歌剧。周边的摊贩卖气球和荧光棒,并不便宜。
乐器铺的老板突然把轨生拉进去,要他随便挑一件,不收一个铜板。
轨生不懂音律,长这么大只会吹一首曲子,而且还是地下道的游乐子教的。
原来老板从小就想加入部队,可是身体原因被军官拒之门外。
轨生低头看去,老板的右腿是义肢,难怪走路的时候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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