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不能答应你。哪怕他们是混蛋,也罪不至死。”轨生拒绝道。
“他们简直是畜生,死一万遍也难消我心头之恨。”素真咬牙切齿道。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轨生好奇地问道。
素真沉默一会,说道:“实不相瞒,我从小出身在烟花之地。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花魁,十月怀胎产下我。我小时候不仅吃不饱,而且穿不暖,经常被人欺负。所谓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十三岁开始,我便出来接客。直到波比城的富豪纳我为五姨太,我才正式离开烟花之地。”
轨生不觉得她在说谎,于是问道:“那你是如何成为信众的?”
“还没成亲之前,富豪将我安置在城中的村屋里,留了不少金币给我。旁边住了一个老妇人,她身子不怎么好,但十分关心我,每天都会拿亲手做的糕点给我吃,比我亲生母亲还要好。彼此熟悉后,她对我更好了。没多久,老妇因病去世,临终前,给我一个木盒,说是传家之宝。我打开一看,只是一把普通的木梳子,值不了多少钱。可当我触碰梳子时,梳子立即发出微光。”素真缓缓说道。
“那一定是祭品。”轨生眉头一挑,说道。
素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富豪接我过门后,我便找到大公子询问,得知梳子是成为信众的关键。几天过去,大公子居然把老妇的坟挖了……”
“他为什么要挖坟?”轨生讶异道。
“因为我只在烟花之地和村屋逗留过,大公子便认为祭品就在妇人那里。他在房子找不到,就觉得祭品在坟里。其实,当知道祭品的重要性后,我就将梳子藏起来,毕竟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保住祭品。我漏夜将老妇的坟重新埋好,回到富豪家后,发现房间被人搜过,里面的衣服和包袱散落一地。”素真说道:“简单收拾包袱后,我趁没人注意再次偷偷出门,结果被老爷和大公子堵在门外,周围还站着十几个拿着武器的家丁。”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轨生问道。
“我一个小女子,怎么逃得过他们。大公子抓住我的头发,要我交出祭品。我马上否认,可他们怎么也不信。大公子生气地将我摔到地上,当众……”素真说到这里,眼眶不禁泛泪,“天亮,我被关在柴房里,双手双脚都锁上铁链。老仆见我可怜,于是偷偷放我走。没走几步,我就发现有人靠近,马上躲起来。大公子带人来到柴房,知道老仆所为,于是用鞭子生生将他抽死。我又害怕又生气,不敢发出一声。当他们离开后,我从院子的狗洞爬出来,找到祭品,换了一身衣服,偷走一匹快马匆匆出城。”
“威胁你的人就是那家富豪?”轨生猜测道。
“没错。那家富豪对外声称我偷走属于大公子的祭品,拿出一百万金币赏金通缉我。事实证明,钱的威力非常巨大。我逃了几天,本以为已经安全,结果还是被赏金猎人抓到。当天晚上,我们在一间破庙过夜。那时下着小雨,有个穿着破烂的老人进来。一见面,他就发了疯地抱着我,完全不当赏金猎人一回事。赏金猎人以为遇到找渣的,想走过去打老人一顿。短短几分钟,老人把所有赏金猎人击倒在地。”素真回答道。
“那老人应该是信众。”轨生说道。
素真点了点头:“那老人之所以抱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妻子。我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他告诉我,他是某个组织的成员。我想加入组织,马上遭到拒绝。不过,他答应教我使用祭品,离开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个硬币。在王都有困难的时候,我可以找一个叫轨生的人。”
轨生接过硬币一看,一面是老鼠,一面是数字二,正是李严谨的硬币。
素真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对你还是不抱有期望,不过,现在只能靠你了。”
轨生把硬币还回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帮忙可以,但得要用我的方法。”
两人走出房间,在二楼吃饭的地方要了一壶清茶,和几样糕点,静静等待。
“他们一定会来吗?”轨生看着楼下问道。
“这是他们约的地点,来不来就不知道了。”素真回答道。
半个小时过去,外面有马嘶叫的声音,接着,三个穿着皮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色苍白,脸颊凹了下去,右手拇指上有一只翡翠戒指。
“他就是富豪家的大公子,碧少。”素真介绍道。
“他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轨生又打量一遍说道。
“他们俩父子经常出现烟花之地,你说他能好到哪里去。”素真说道。
轨生视线移到碧少右边的壮汉,他高出碧少一个头,右边胳膊上有一个鸡头纹身,下巴胡子修剪得十分整齐。
“那人又是谁?”轨生指着壮汉问道。
“是碧少的表弟梁习,家道中落,跟着母亲投靠富豪家,经常与碧少混在一起,替他作打手。”素真介绍道。
左边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又高又尖的帽子,鼻梁上架着圆形墨镜,下巴像一个倒勾。
“他又是谁?”轨生问道。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碧少请来的帮手,十之八九是信众。”素真回答道。
信众?那可麻烦了……对方不是新手,干起架来,我们完全是劣势,轨生心里暗道。
那三人在一楼要了一张桌子,坐下后一直看着外面。
“你有什么计划吗?”素真问道。
轨生思量好一会,说道:“只能先对付那个信众。”
“你有把握?”素真有点担心道。
“正面来肯定打不过,偷袭的话,我还是有几分自信。”接着,轨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素真。
五分钟过去,店外的马棚忽然出现状况,嘶叫声不绝于耳。
店小二匆匆从外面进来,跑到碧少那里说道:“客官,你们的马被人砍断腿了!”
“什么!”碧少惊讶地吐出二字,想起身到外面看看。
戴着尖帽的信众拦下碧少,沉稳道:“有人故意为之,碧少还是不要出去,我去看一眼吧。”
碧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达先生了。”
王达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跟着小二来到马棚。马在地上痛苦翻腾,鲜血溅到四处都是。
“知道是谁干的吗?”王达冷冷地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我刚喂马吃草,那边三匹马就纷纷倒地,所有腿都被砍了下来,可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小二慌张道。
王达脸色一沉,根据小二的描述,对方可不简单,至少也是一位信众。
地上有许多鲜血,所以留下了作案者的脚印。王达让小二回去,拿出身上的武器羽扇,沿着脚印一步步小心走去。
脚印在一片荒草前消失,王达小心地看向四周,不安的情绪不禁冒上心头。
“到底是什么人,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王达大声喊道,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人回应。
“哼,装模作样。”王达右手一挥羽扇,刮出一道蓝色劲风,把一大片荒草割断一半。
远方的荒草出现动静,王达马上提身前去。一直躲在那里的素真蹦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鱼头弓。
“原来是你,胆子蛮大的,刚成为信众就敢埋伏我。”王达停下脚步说道。
素真直接朝王达射了几箭,威力看起来还不错。
王达立即在面前施展两个盾,前面的盾破了,第二个盾插着素真的箭。
“刚成为信众不久,心武不可能具有如此威力……因为天赋么?”王达想了一会,说道。
素真沉默不语,侧身几步,鱼头弓朝着王达又射出两箭。
王达故伎重施,把箭拦了下来,说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打败我。还有,你已经没箭可射了吧。”
素真被王达说中,柳眉微蹙,她的弓和箭都是用形打造,威力不俗,可是箭的数量有限。
素真下意识地朝另一边看去,王达心里一震,那边有人!
他拿起羽扇用力一刮,劲风将一直躲着的轨生逼出来。
“原来有帮手,怪不得有恃无恐。”王达笑道:“不过,他看起来也是新手信众。”
轨生心里暗骂一顿,没想到王达不仅能力不错,而且机警得很。偷袭计划只能泡汤了。
“以你的能力,根本用不着当别人的护卫。还有,用那种低劣的手段敲诈一个弱女子,你也能下得手?”轨生眼睛一转说道。
“我可不像你们大有前途,谁出得起钱,我就认谁作爹!”王达一点也不在乎地说道,扇出三道劲风。
轨生避开其中两道,用五面橡皮盾拦住最后一道。
不到一秒,前面四个橡皮盾瞬间被破,剩下的橡皮盾只能稍微减弱劲风的威力和速度。
轨生甩出锋刺劈开劲风,右手被余波刮伤,衣服渗出鲜血。
“轨生,你没事吧?”素真急道。
王达摸了摸下巴,点头说道:“两人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并没有贪多,学一些不切实际的信源技术。”
素真朝王达连射数道光束,可光束的威力很弱,王达连挡也不挡,一道劲风就将其尽破。
轨生看到这里,心里暗道,正常方法根本无法击败王达,只能另找它法。
两个椭圆界忽然出现在王达脚边,露出惊容,“这是什么东西?”
毕竟现在没多少人学习界术,王达没认出来很正常,正欲破开椭圆界,没想到它们不到数秒就自然溃散。
轨生突然出现在王达身后,手中的锋刺猛地向前探出,以为得手的时候,王达瞬即招出光盾抵挡,后肩还是被刺出一个几厘米深的血洞。
“小伙子的速度还蛮快的,不认真打的话,我可能会吃亏。”王达舔了舔嘴唇,严肃道。
素真趁机捡起地上的箭,挽弓对准王达,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王达脸色一沉,马上离开原地,双手不断凝聚信源,两个蓝色光球出现在手中。
王达将光球分别掷向轨生和素真,在半路炸开,无数光束四散。
射的高级信源技术散,不仅威力强劲,而且攻击范围很大,普通人很难躲得过来。
素真没办法同时施展多个盾,在盾消失的一瞬,本能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
素真本以为一定会受伤,可是光束迟迟未到,睁开眼睛,面前的轨生已将王达的攻击尽数挡下。
王达不禁拍起掌来,说道:“精彩,我还以为能把你们其中一人打残,没想到只是让你受了点小伤。”
轨生手上的锋刺不停地流着鲜血,咬紧牙关,朝身后的素真打了一个手势,向侧面跑去。
三支箭在素真手中射出,王达不紧不慢地施展几面光盾。
忽然,一把灰色小刀从侧面飞来,正是轨生的心武锋刺。
王达不敢托大,马上向后退了几步。可轨生已经绕到他身后,左拳击中其背部。
王达连滚带翻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十分狼狈。
王达正想站起来的时候,双脚竟然不听使唤,往下一看,心里立即凉了一半。双腿插着几根细长绿针,正是轨生的埒垨武器绿芒。
锋刺抵在王达的喉咙,轨生出现在身后,冷冷说道:“不要乱动,脖子出血可是会死人。”
“你们想对我怎么样?”王达紧张起来。
素真缓缓走过来,问道:“证据在哪里?”
“不在我这里,至于谁拿着,我也不知道。”王达老实道。
轨生搜了一遍王达的身体,没有找到证据,于是用力击昏他,将其手脚绑起来,再收回绿芒。
“看来还得要将他们俩捉住才行。”轨生站起来说道。
“这事容易。他们都不是信众。”素真说道。
“制服他们容易,从他们口中套话可难。”说罢,轨生将良垦派对上顺来的烟花塞给素真。
十五分钟后,碧少和梁习在店里终于坐不住了,放下几枚金币,匆匆走出店外。
看到马棚的血腥场面,碧少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碧少,你说是不是那些追债的人来了?”梁习硕大的身躯竟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们只是要钱罢了,决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碧少冷静道。
梁习正想说些什么,可碧少突然消失在眼前,换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梁习从身上拿出武器,双手抖着说道:“素真,我不怕你,有种……就放马过来……”
“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来。”素真用箭支削断梁习的武器,并以此抵在其身后。
小店几里外,碧少整个人被抛到路边的干草上,干草里夹杂着马粪,臭烘烘的。
“要钱的话,你就找错对象了。”碧少转过身对轨生说道。
“这可不像一个大公子会说的话。”轨生说道。
“信不信由你,我身上的确没有多少钱。”碧少摊开双掌说道。
轨生走近两步,蹲下身子,将锋刺摆在碧少面前,问道:“要挟素真的证据在哪里?”
碧少一听,马上知道轨生的来意,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冷笑一声,说道:“想要回证据?没门。”
轨生不跟他废话,左手在他身上搜索起来,啥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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