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守财从原城回到王庄镇的镇公所,叫人到饭店要了几个菜和两瓶白酒端到自己的办公室,和夏立城一边有滋有味的喝着一边等木村中宏的好消息,想到马上就能拿到白花花的大洋,这两个家伙真是越喝兴致越高,可是他们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木村中宏的消息,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夏秘书,你说木村他们会不会出事?”王守财歪着脑袋问夏立城。
“我想不会,皇军一个个骁勇善战,那百十个扛着鸟铳和汉阳造的土八路哪里会是他们的敌手?”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没有消息呢?”
“难道那些没有出息的土八路拉着那点米面油盐跑了?”
“不可能,如果木村扑空了肯定会打电话骂我,日本人都是这个德行。”
“那就是他们打了胜仗,回去喝酒庆祝去了,把咱们的事给忘了。”
“也不可能,上两次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了——对了,我打电话问一下。”王守财起身拨通了驻屯军驻地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木村中宏和高大山并没有返回原城。“坏了!”王守财放下电话说道。
“坏了?镇长,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土八路给干掉了?”
见夏立城说出了自己不敢说的话,王守财感觉身上嗖嗖冒着寒气,头上却开始冒汗,他烦躁地站起身子,道:“不行,我们得赶去三清观看看,我这心都要提到嗓门眼了,堵得慌。”
“镇长,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
“去你妈的,别给老子废话,赶快叫人,老子和你们一起去。”
“镇长,要不你就别去了,我带人去就行了。”
“不行,老子一定要去,你他妈办事老子有点不放心——你说这些土八路只有一百二三十个人,扛着鸟铳汉阳造,他们怎么就敢来找我要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王守财懊恼地在头上敲了一下,见夏立城还坐在那里不挪窝,立马瞪着绿豆眼骂道,“你他妈聋了,还像泥菩萨一样坐在那里!”
“是,是……”夏立城这才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镇公所有几个治安队员,他们睡得正香,被夏立城叫醒,一个个嘟嘟囔囔拿着手电筒到马厩牵了马匹来到王守财办公室门前。
“别他妈一个个哭丧着脸,老子的镇长要是丢了,你们只能回家去砍柴……”王守财见这几个治安队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从一个治安队员手里夺过一个手电筒,笨拙地爬上马背,冲着这几个治安队员骂道,“快,在老子前面带路。”
几个治安队员见镇长发飙了,只好打起精神催马走在前面,暗骂他是怕被人放黑枪才不敢走在前面。
还没进葫芦套,王守财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他再也不怕挨黑枪,打马跑在前面,手里的手电筒到处乱照。待进了葫芦套,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王守财如丧考妣般号哭起来,他滑下马背,在死尸间来回走个不停,边走边哭,消息是自己提供的,他不哭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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