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与莎莉的谈话中她透露的种种怪异的信息，又想到莎莉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那块苹果的味道，和自己手上的体温，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根本没死。
况且自己一直在借用皮少侠的身体，皮少侠若是被杀，自己恐怕早成了孤魂野鬼，不知道飘向何处了。
但那辆推车里的自己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斜对面317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少侠，进来喝杯茶。”
皮旦走到317门口，推开房门。
只见317与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一个白头发老头儿正坐在窗边，面前的小圆几上摆着一只黑沙茶壶，两只黑沙茶杯。
老头儿六七十岁的样子，一头白发干干净净梳向脑后，一双蓝眼炯炯放光，面目清隽，身形瘦削，穿着一件白色棉袍。
看到皮旦，老头儿轻轻招手，
“不用怕，我已经死了。”
一句话说得皮旦分外渴望回归正常世界，这拜占庭里的鬼似乎没有一个正常的。
皮旦走到老头儿对面坐下，老头给皮旦倒了一杯热茶。
杯中的茶水清澈无色，却香气渺渺。
皮旦试着品了一口，只觉得茶味微苦，甘澈绝伦，随即头顶微微发热，四肢百骸说不出地舒畅。
“怎么样？”
老头儿微微一笑，又给皮旦倒了一杯。
“厉害。”
皮旦由衷地赞叹。
“这可是光明雪山特产的千叶寒芽，每年只出产一两有余。”
老头儿笑着介绍，又轻叹口气，
“可惜我离开巫师圣殿以后就再没有人会炒制这种寒茶，现在手里只剩下不到三两。”
皮旦拿起茶杯复又放下，惊奇地问，
“老先生是给巫师圣殿炒茶叶的？”
老头儿轻轻摇头，只说了一句“不是”。
皮旦得知这寒茶珍贵，不敢再喝。
老头儿却大方得很，
“少侠不必如此，再珍贵的东西，喝到肚子里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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