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索雷伊勉强击退了艾露,但方才那一下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此刻他腹部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淌着鲜血。
景天见艾露遭受重创,虽心如刀绞,却无暇顾及。他现在能为她做的,只有尽快击败面前的人,然后想办法撤离。
他右手向下一挥,左手向前一划。恐怖的威压一瞬间笼罩了这片不算宽敞的地方。
比刚才强了一个档次的重力压迫着索雷伊的身体,他感觉到肩上似有万钧之力,不断向下控制着他。
虽然他身上的金色光芒不断抵消这股无形的力量,但显然二者的密度并不在一个等级之上——好比一只蚂蚁正面对着一只大象。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有这种力量?索雷伊表示疑惑。
这还不算完,他脚下的土地正不断产生龟裂。另外,景天还持续压缩着他周围低空的空气。
“呃啊啊啊啊!”
索雷伊怒吼着,调动全身的力量与景天的恩典对抗。
此刻的景天,面无表情,双手不断向内作出挤压的动作,像是索雷伊正在其中。他黑色的短发在周围大作的狂风之中舞动着。与此同时,周围的土地和植被正在不断枯萎,老化。
“到此为止了!”一个声音自索雷伊身后倒下的骑士堆中传了出来。
但起了杀心的景天又怎会听从。只一个意念,对索雷伊的掣肘又陡增一分。
那人自怀中取出一杆天秤。天空中骤现异象:只见本该阳光普照,万里无云的晴空,在一瞬间竟被生生撕裂开。景天站着的区域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此刻他的头顶,竟然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新月。
日月同天,昼夜共存。这个世界像是被分成了两半,而两边的交界线,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以这条线为界,景天和索雷伊都被笼罩在黑夜之中,而余下的骑士们,则处在光明的另一边。
除了一面黑白相间的面具之外,这个神秘的人全身都被褐色的斗篷包裹着,手上的天秤跟市井商贩使用的别无二致。但很明显,现在的异状就是由他所起。
眼前的景象别说是景天,就连索雷伊都吃了一惊。在接受这次任务的时候,除了身后带出来的两个自己的学生,和一部分圣裁军,他可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会一同前往。
一边的艾露生死未知,面前突然出现的援军令战局再一次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不要插手。”
景天尚且未知此人是敌是友,不过看上去这奇怪的天象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他知道,在事态演变为可能的二对一之前,必须先把索雷伊解决掉。
再看索雷伊这边,他身上的铠甲已经开始产生裂痕。纹路的光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显然离失去效用已经不远了。而其本人,尽管咬碎了牙关,却还是被几种合流的力量硬生生摁在地上,全身的肌肉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索雷伊单膝跪地,整个上半身也不复往日的挺拔。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正渐渐变得稀薄,脚下的土地也越来越难以借力,这些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本来以为你们作为强弩之末,这次的行动应该非常顺利才对,没想到……”神秘人边说边向着索雷伊慢慢走去:“看来这一切都在教皇大人的预料之中。”
随着神秘人的移动,那条白昼与黑夜的交界线也一点点向着景天靠近。
景天暗道不好。现在看来,面前的两人明显是一个阵营的,如果他再不能让索雷伊失去战斗能力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战局必然反转。
他正欲调动周围一切力量,进一步增强对索雷伊的压制。可奇怪的是,随着对面白昼区域的扩大,他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握也在一点点衰退。
直到神秘人走到了索雷伊身边,景天已经满头大汗,他对于自然法则的控制开始力不从心了。
索雷伊只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自己的痛苦就开始逐渐消退,并且制约着自己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神秘人附在索雷伊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到底是……”他抬头望向神秘人,却只看到一个穿着褐色破烂长袍的背影。
那条线已经跨过了索雷伊,神秘人托着秤,一步一步慢慢向着景天前进。
那是一种悬而不发的气息。
景天身为教廷的神谕者之一,这几十年来也见过许多强者,可没有一个是像面前这个人一样,从打扮到气息全都被完美隐藏,显得平庸到极致的人。但这份不起眼,与现在他展现出的淡定与强大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就使得景天的内心渐渐被恐惧所笼罩。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就像一个窥视着深渊的人,知其黑,而不知其深。
“你到底是谁?刚才后面两个圣裁骑士的气息,其实是你的吧。”景天提出了同索雷伊一样的问题。
“你会知道的。”神秘人依旧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向着景天靠近。
分明没察觉到他出招,但景天却感觉到一种恐怖的威压正一点点在自己身上形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前来索命了。
压迫之下,景天的右脚在无意识中已经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因恐惧而放松对恩典控制的一瞬间,过度使用法则的代价一下如潮水般反噬在身体上。
景天七窍流血,跪倒在地。
神秘人看到景天已无反抗之力,他将天秤随手一扔,天空随即恢复了下午时候该有的样子。
“那么,景天先生。只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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