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中国北方。
“学军,你说的那什么沼气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池子,里面蓄着能量,可以用来烧火做饭的。”
“哦。”提问人诺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眺望着千沟万壑的黄色高原,学军兀自呼了口气,那是他为自己打气所发出的声响。
“乡亲们!咱社里要建一座沼气池!请大家踊跃参与!现在开始报名!”站在土高台上,学军向乡亲们喊到。
人群中一阵喧闹,可就是没有人回应学军的话。
“乡亲们!沼气的使用在咱们着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请大家相信我,我学军敢打包票,这沼气绝对好用!”
“乡亲们!冯书记的话我也敢打包票!那可是他南下考察得来的成果,连技术都是他自己一点点学来的!”学军身旁的一位矮个兄弟补充到。
“行吧!咱就干!反正横竖都是穷,拼了!”
一个声音率先出现在人群中。
“我也报名!”
“我!算我一个!”
随后,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乌泱泱的群众悉数举起了手。
学军的嘴角终于微微翘起。
岁月在他原本白皙的脸上留下了点点刻痕。原本一口粤白的学军,现在也张口闭口的地方话。
这是学军北上的第五个年头。
“北方冷,沼气在我们这能行得通吗?”
思索着一位乡亲的疑问,坐在土窑里,学军将头埋进了书堆。
清寒的月光笼罩在高原上,无生机的黄土被风裹挟着,击打在窗户上,只留下了“滴滴答答”的声响。
忽然,书桌前的青年抬起来头,眼里血丝纵横。
“为什么?为什么?”将一支圆珠笔摔向远方,觉民自问到。
“我的书题材不够新颖吗?线索不够鲜明吗?还是说我的名气不够,人家不愿意收我的稿,不应该啊!”觉民狠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因为题材太敏感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将头埋入臂中,呜咽声流了出来。
———————————————————
迈着蹒跚的步子,觉民进入到编辑社当中,却没有引起同事们的一点反应,近似无声无息。
“嗯?”
突然发现老冯好像在瞥着自己,觉民赶忙抖擞起精神,走到位置坐下,抽凳子的声音之大,将同事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觉民。”一声轻呼。
“哦!阿伟,怎么了?”
“出来一下?”
“好。”
觉民随后离开了座位,又是一声“巨响”发出。
“觉民,你的作品怎么样了?”阿伟问。
“还好,连着投了几个社,但还没有回音。”
“也许过几天吧。”觉民补充到。
“嗯。”
似乎是松了口气,阿伟继续问:“那你和老冯呢?你们的关系。”
“没什么,他很老了,你知道的。”觉民很有些无精打采。
见话题进行不下去,阿伟停止了提问,二人随后便回到了编辑社内。
又一声“巨响”发出。
“您好,请问这里是觉民的单位吗?”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响起,觉民猛地抬起头。
“虹!”觉民赶忙跑出门去,“巨响”不再发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