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殿,往东路进,过一道石拱门,便是穿堂厅堂,宴席则是设在次厅。此时席上已经坐了三人。一人看似年有六十,已有白发,但是双目清明,姿态儒雅,眉宇间透着悠然之色。
另两个男子却是中年模样。其中一人马脸细眼,目光深邃,身着苍紫色织金锦袍子,腰间系着一根靓蓝色涡纹腰带。
另一人则体型微胖,身着一件深青色锦袍,腰间系着白色兽纹腰带;其看上去圆脸大眼,神色漠然,正喝着茶。
李裕进了门,三人皆起身行了一礼。
李裕见状,忙走上前去扶住了那六旬老者,道:“您快坐下,哪有老师向学生行礼的道理?”遂扶其坐下,又示意那二人一眼,朗声笑道:
“二位大人也不必多礼,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那马脸男子却是道:“话虽如此,规矩总该是有的。”
两人重新入座,那老者目光扫视了其身后的羌易一眼,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新交的好友,名叫周易。”李裕看向那老者,道:“这位是我的老师,内阁大学士宋廉宋夫子。”
“见过宋夫子。”
说完又看向那马脸男子,道:“这位是礼部尚书,裴元德裴大人。”
“见过裴大人。”
“这位是国子监祭酒,广友仁。”
“见过广大人。”
广友仁笑脸相迎,朝着羌易拱手道:“原来是周公子,幸会幸会!”
李裕介绍完,羌易又行了一礼,拱手:“小民周易,在此见过三位大人。”
那宋廉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回了礼。那王广仁却是自来熟,望着羌易亲切地笑道:
“诶~公子不用多礼。我观公子眉宇清秀,气宇不凡,定非池中之物。日后说不定还需公子帮衬一二啊!哈哈哈~!”
王广仁表情甚为丰富,样子十分滑稽。而那热情的样子,就如同和羌易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一般,就差把羌易拥在怀里了,着实把羌易吓了一惊。
羌易站在一旁不禁有些尴尬,不知所措,但又不好打断,只好不时地颔首回礼。等其说完,羌易这才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人是把自己当成二皇子门下的门客了。不过,碍于场合,羌易也不好明言,只当是默认了。
倒是那礼部尚书裴元德貌似对羌易并不感冒,见羌易行了礼也毫无半点反应,从头到尾都没看过羌易一眼,只是漠然地喝着茶。
羌易自然是看在眼里,只当是没看见,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只是一个外人,再者说,这些人怎么看他对自己一点影响也没有。羌易从未想过要投奔到二皇子门下。
简单介绍完毕,李裕上座,命人上菜。
“周公子,这一路上多亏了公子帮忙照看五妹,倒是幸苦你了。来,我先敬你一杯!”李裕拿起酒杯,说道。
“二殿下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羌易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时,那王广仁亦举起酒杯,眯着眼笑道:“周公子,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来找我。”
“那就先谢过王大人了。”羌易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
酒过三巡,羌易却是有些了一丝醉意。
“看来还是高估自己了……”羌易暗自嘀咕了一句,忙运转体内玄力,将酒精逼出来体内。下一秒,只见羌易身上冒出阵阵热气,脸也是更红了。
“周公子,你这酒量可不行啊!”王广仁哈哈一笑,打趣道。
羌易摆了摆手,佯装醉意道:“小生不胜酒力,不敢再贪杯了,w.unsh.c就不陪几位大人喝,还请见谅。”
“周公子年纪轻轻就懂得自制,倒是难能可贵。”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宋廉饮了半杯酒,目光深邃地望着羌易,缓声道。
羌易听着这话似是话里有话,微微一愣,但随即憨厚一笑,摸着后脑勺道:“让宋夫子见笑了。”
宋廉见此反应,眉头一挑,也不再作声了。
这时,裴元德瞥了羌易一眼,却是冷着脸沉声道:“我看周公子既然已经醉了,不妨先行离去。你在这,我们有些话也不好细谈。”
此话一出,席上静默了数息,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沉默数息之后,王广仁呵呵一笑,忙打起了圆场:“裴大人,看您这话说的,既然是二皇子的客人,怎么会是外人呢?”
王广仁刚说完,羌易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裴大人所言即是,小民在这里的确不太合适。小民就先行告退了。”
“周公子,我看你醉得不轻,可要下人搀扶你下去歇着?”李裕见状,却是没有出言挽留。
“不……不碍事。我还没醉呢!”羌易一晃手,笑道。说完便踉踉跄跄地出了大门,险些跌倒在地,把服侍在一旁的下人吓了一跳。
出了二皇子的府邸,羌易又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一条街。行至一小巷拐角处,这才止了步子。羌易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瞬间重归清明,脸上的红晕亦消失不见。
“呼~装了这么久,累死我!”羌易揉了揉太阳穴,出了小巷,往城北的沔阳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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