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家距离火车站确实并没有多远,在离开火车站之后,沿着集市大道向东走到尽头来到卡门街上,总共步行大约一公里多一点,两人便到地方了。
他家在一栋看起来已经有几十年念头的老公寓楼里,这栋大楼背对着铁道,而在集市大道和卡门街的交汇处还有一座大型集市,地方有些喧嚣,但同时又很热闹。
安德鲁对于这些高大的公寓感到很新奇,在艾布里登,大家的房子最高最高也只有两层,可在格兰堡,道路的两边都是这种四五层高的大楼。
“来吧,我家在4楼。”劳伦斯朝安德鲁招招手,俩人一起走进了公寓楼。
建筑师在设计窗户的时候显然考虑的很好,所以楼内并不太昏暗,但那些肮脏破损的墙皮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这里的人这是一栋很老旧的建筑,公寓楼的楼梯和走道里堆满了各种没人要的杂物,哪怕只是经过都能扬起一阵灰尘,这些闪闪发光的小家伙们在射进窗户的阳光里飘荡着,等两位安德鲁经过时,就会悄悄的粘到他们衣服上去。
沿着明朗的楼道爬到4楼,又沿着有些昏暗的走廊走了几十步,两人来到了劳伦斯家的门口。
“妈妈!我带客人回来了!”还没进家里,劳伦斯便大声喊着推开了大门。
“谁来了?”
大门还没打开,安德鲁就闻到了里面的香气,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劳伦斯太太更是带着一股奶油的味道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德鲁。
“下午好,劳伦斯太太,我是格雷福斯,安德鲁·格雷福斯。”安德鲁很有风度的向面前这位看起来很温和的妇人问候了一声。
“欢迎光临敝舍……”正在寻求解答的劳伦斯太太看向了她的儿子。
“安德鲁会在我们家里住两天,两天后他要乘火车去蓝夏,妈妈。”劳伦斯解释到。
“是的,我会在这里叨扰两天,当然,作为打扰您和您家人的补偿和报酬,我会支付给劳伦斯家12枚钢币。”安德鲁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口,劳伦斯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看向安德鲁。
而劳伦斯太太也微微扬起眉毛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看起来很……营业式的欢迎笑容。
“格雷福斯先生是吗?你和安德拥有着一样的名字呢,欢迎来到劳伦斯家……啊,你来的可正是时候,我刚刚烤了一些蛋糕,红茶也泡好了,就让小安德陪你一起用吧。”
不仅干练,貌似还很精明的妇人快步走进了厨房里,只留下两个安德鲁在门厅里互相对视着。
“请进来吧,我们去客厅里休息一会儿……还有,安德鲁,为什么是12枚呢?我以为我们说好了是3枚的!”对于安德鲁擅自提升报酬的行为,劳伦斯似乎有些生气。
“你说的3枚可是一顿晚餐和一个晚上,我的朋友,现在我可是要在你家里叨扰两天一直到周一的早上,如果真要详细计算的话,我还赚了呢。”安德鲁微笑着回答到。
听到安德鲁如此一说,劳伦斯倒也不好继续生气了,事实上他都打算不收安德鲁的钱了,可既然安德鲁愿意给,而且还给那么多,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谁会拒绝钱呢?再说了这钱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也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两天12枚……早,晚……下午茶……唔……”劳伦斯扒拉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两天12枚,一天就得摊到6枚,你之前说一晚上3枚,可晚上的时间比白天要短多了,更别说白天还有早中餐和下午茶。”安德鲁简单的帮劳伦斯分析了一下。
“两天12,一天……啊,我承认你的算术比我好……不说这些了,来,把行李就先放在客厅里,我们去阳台,我家阳台的外面可漂亮了!”
被基础算术弄得脑袋发胀的劳伦斯刚想拉着安德鲁一起去玩耍,可这时劳伦斯太太已经端着蛋糕和红茶走出了厨房。
“安德,你为什么不先去帮我们的客人准备好房间呢?”
妇人的呵斥让劳伦斯顿时苦下了脸。
“好吧,妈妈,你是对的……抱歉,安德鲁,我先去帮你整理一下你的房间……”
“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安德鲁一边说着,便跟着劳伦斯一起来到了劳伦斯家名为客房的地方……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而且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有着床和柜子的仓库来的准确,不少杂物,甚至还有些干货都堆在这里面,弄得房间里总有一股子咸味。
不过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灰尘,东西也都整理的挺整齐,对于安德鲁来说,这里可以算是一间不错的房间。
可是……
“安德,你有姐妹吗?”安德鲁发现房间里一个高柜的上面摆放着一个有些发黑的布偶娃娃。
“嗯,我曾经有个姐姐,不过她已经不在了……以前格兰堡闹过大流感,你知道的,后来父母选择了带我去看医生……”劳伦斯顺着安德鲁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洋娃娃,有些闷闷的说到。
“……抱歉,我不该提这个的。”安德鲁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没关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当时的感觉也早就淡了。”劳伦斯微笑起来摆了摆手。
安德鲁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就居住在距离格兰堡仅仅几公里远的艾布里登,而在他十几年的记忆之中,那场大流感并不是什么年代非常久远的事情,大概也就5年前的样子。
他还记得当时有很多穿着很体面的城里人跑到了艾布里登,然后又被镇上的人如同赶瘟神一样的给赶了出去,后来艾布里登的人们甚至干脆把连通镇子的路都给挖断了,然后也就没人过来了。
虽然当时的安德鲁觉得镇上的人好凶好可怕好讨厌,可现在回想起来的话……不得不说,或许正是因为镇上人的那些行为,距离格兰堡如此之近的艾布里登才没有被那场大流感给波及到……
由于安德鲁没能起个好话题,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气氛始终有些沉闷,直到房间打扫完成,劳伦斯那稍显异样的情绪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两人离开房间之后,劳伦斯拍了拍沾上灰尘的双手,笑着对安德鲁说道:
“我们来吃点东西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妈妈做的蛋糕绝对不好吃,但入口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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