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在缓缓流逝,一刻不停。
床边的男子,还在静静地等待着。
或许在思考,或许没在思考,空语录也不知在干嘛,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在光塔上层转悠的时季,也不着急,还大胆地用起了苦玄草的乐器,开始专研。
在底层卧室熟睡的星月,微闭着眼眸,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头,仍处在充满黑暗恐惧的虚幻梦境中。
一颗颗汗珠在体表浮现,一道道皱纹在脸上布起,都在昭告着一个问题,星月正在做一个极为痛苦的噩梦。是什么能让他如此的害怕?当然是死去的那些亲友,那些被无情屠杀的伙伴、不安的亡灵。
梦中的世界,虚幻而不真实,恐怖而无规律,就像一个无形的囚笼,将人的灵魂和思想死死的困住。哪怕是有着星君巅峰实力的二魔,一旦陷入了心魔诞生的虚幻世界,便不可分清现实,亦为傀儡。
“星月,星月……”
是星若颜在呼唤自己,那个在霄灵村星家关爱自己的姐姐。
是圣明殿杀害了她们,是黄尖燓的控制,才导致了明玄星的辰玉帝国毁灭。故一切,都与炎灵宗相关。
为什么?为什么星若颜会死?为什么东千锵和杜奕等忠良人士会无辜丧命?为什么禁星塔会那般残酷?到底是什么原因害死了那些被杀的弱者?只有强者,实力高强之人,便可随意规划凡人的性命。
不止是炎灵宗,还有邪道的血煞宗。那都是摧毁的对象,绝不可放过,星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摧毁的东西,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而是为了替那些含冤而死的百姓所为,只为了替天行道。
蛟灵城之破,花祾城之殇,洛天城之灭,以及明玄星其余地区的百姓受害,都可是血煞宗和炎灵宗的罪行。可那些死在荒凉大地上的弱小凡人,又有谁会去悲伤呢?真正引发悲剧的强者,逍遥法外。
“都得死……呃!”
蓦然睁开双眼,星月发出不甘的呼喊。
可眼前的一切,却又让星月猝感迷茫。
这是哪里?难道方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噩梦吗?也或许是记忆的重现罢了。
“我没死?冰灵宗……”想起之前与幽血草和清尘草法修大军的战斗,星月又感到不真实,觉着不可能。
幻灵天所施的噬心法,被清除了;灵魂分裂的重伤,也停止了恶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死?且还保持了完好的躯体,星月很是不解?他记得自己应该被杀了呀,被灭魂阵的引力给摧毁了。
莫非,有人出手救下了自己?可这说不通啊,清尘草和幽血草的力量谁能阻下?那可是两大星神。况且还有那冰灵宗数之不尽的高阶法修士,以及那个被高能星君开启的阵法,针对灵魂的灭魂大阵。
可事实是,星月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在静幽星域死亡。但又是谁救下了他呢?能在那般的危险困境之中出手相救而保住他的灵魂,实力一定不低,没准是宇宙西部的修炼大佬,抑或者说相识的故人。
出手相救之人,乃苦玄草。
只是现在,苦玄草没有在此,而是另一个更强的法修。
一直坐在星月床边的木椅上,空语录很有耐心地看着星月苏醒的样子,也不说话。
刚苏醒的星月,用手死死捂着发疼的脑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坐着一个活着。
星光透过翠绿色的湖水,穿过透明的玻璃,又在光塔的底层房间里照射。身在如此之美的房间中,空语录也不着急动手,反正他随时都能杀了眼前这个小星君:“看这儿,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方才,有人说话?
这里,难道不是只有星月一个人吗?
什么人,竟能如此近距离躲过星君的精神探测和灵魂感知。
当视线一点点偏离,看向棉床的右侧时,星月不禁大骇,他竟然没察觉到身边有人。
那个人,穿着深红色的衣袍,怀以淡淡的邪异微笑,就坐在棉床右侧的龙纹木椅上,仿佛一直就在此。
盯着星月惊讶的样子,空语录饶有兴趣地翘起二郎腿,仿佛视眼前的人类小青年,就是一个玩物一般。他突然不想杀星月了,他有了一个更好的计划,何不利用眼前的魔化者之力,限制住天南星呢?
可在星月眼里,空语录已然成为敌人。
只是这个敌人,强得让星月不敢反抗。
强力压制下心中的恐惧感,星月露出凶狠的神情,很是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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