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冤魂?不是鬼魄,而是含恨的怨气。
因一人而生之怨气,竟也可如此之深。
无人知道生产这些怨气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那般的渴望死亡。
没有其它颜色的点缀,也没有其余事物的修饰,就是一片的红色,血红之色。
一位身着血衣的人类青年,在血海中的某处缓缓下沉,凝视着越来越远的海面。英俊且帅气的他本可以是积极的剑道法师,此刻却伸着苍白的右手,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就随怨恨而朝下笔直沉去。
好冰冷的海水,也没有氧气,真让人窒息。身在其中就如同被寒冰囚禁了,不可行动,只能等待死亡。
“咕噜噜……”
海水中,气泡沿直线徐徐上升。
可那个黑发青年,却仍在下沉。
好冷,身体被冻僵了,血液都化为了固体,似乎轻轻一动便可粉碎为末。
这就是现实吗?有人在自问,不甘地自问,他明明倾尽了所有守护力量。
锁魂之星的大牢深处,用手轻轻触摸坚硬利刃的樱香浸,还在犹豫。她,现可还是血煞宗的高阶长老。
那个被绑在铁架上的人类青年,失去了现实的意识,垂着头,双眼闭合。这就是击杀司空河并摧毁周芯寂灵魂的魔修,主修炼天赋为零点二却强悍无比的那个二重魔化者,破坏血煞外门的罪魁祸首。
“滴答!”
“滴答!”
“……”
冰冷的血色液珠,在金属地板轻轻敲击。
鲜血,沿着那个青年的脚趾,掉落在地。
此青年面色苍白,全身散发肮脏的血腥臭气,好似生满了无数只蛆虫一般。
如此狼狈的样子,可不想击杀书子亲与钱元碧等九阶长老的二魔;灵魂遭受那般重创,他,还活着吗?
玉手轻轻触碰星月的苍白脸颊,樱香浸竟有些难以下手,一时之间无法执行幻灵天所说的傀儡命令。她在干什么?她可是血煞宗内门的强修,无数血煞宗弟子的修炼目标,莫非对一个人类小子同情?
明明可以安全离开的,却为了一个被控制的朋友和一条青蛇返回血煞宗,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送死吗?想不通星月如此做的理由,樱香浸难以下手,无法抛下心中那丝因疑问而产生的幸福渴望。
适者生存,弱者赴死,这是修炼的天道。
强者改命,凡人为奴,世界本就很残酷。
星尘宗不是玄门正宗吗?可宇宙西部为何又无法和平?十二星宫和法玄门又在干些什么?
对当今的宇宙修炼早已不满,樱香浸在思考,在选择未来,不由感到恐惧和兴奋:“放了你会被杀的,幻灵天肯定不会放过我,邪灵塔也不会。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呀?不知道此一回,就是找死吗?”
整个血煞宗,已开始幻灵天的祭祀仪式。
燕花落,还在远空瞭望星河,静静等待。
此时此刻又有多少人在流泪、欢笑,生存和死亡,弄出了太多的分别及不可挽回的悲剧。
他的脸,很光滑,却是冰的。好清秀的一个人类小子,樱香浸都有些不舍得杀了,却要被当众斩杀吗?
“女人?也配生存?”
“成为邪修?可笑!”
过去的经历,是多么的绝望,却还是让樱香浸活到了现在。
可侥幸活到了现在又如何?不公的屈辱,早已发生在过去。
要不是自身的邪道天赋足够强悍,在奴隶群众中脱颖而出,怕樱香浸早就死在了某个行星的漆黑角落。
弱者想要在邪修四起的星域自由的生活,怎么可能。与师姐燕花落一路走到今日,历经的生死考验从未间断,就算是成为了血煞宗的高阶长老,却也还是被鄙视威胁,不知如何才能安全地放心生存。
刀剑的寒光带给人死亡的恐惧,总有人在渴望战斗的消失。
身为奴隶,被规划人生的邪道修士玩弄,本应自然地受死。
可也不知怎的,樱香浸就是杀尽了无数邪修,活到了现在。过去了遭遇,她无法挽回,也绝不会忘记:
“小妮子,你找死呢?”
“区区星士后期,也敢抢食物,活腻了?”
“奴隶中脱身的邪修,还不是废物,女人都是工具罢了。”
“要不是邪道天赋足够高强,她也配升为内门弟子?真不知宗主看上了她什么。”
一名武士站在水坑上,指着过去的樱香浸哈哈大笑:“就算你师姐全力出手,也改变不了你受辱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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