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箱般的喘息声传遍走廊,但走廊上却并没有任何影子。
只是没有影子,一个男人靠着走廊墙壁走动着,那剧烈的喘息声便是从他那发出。
男人的脸色越发苍白,汗渍打湿了他的衬衫,背上一大堆水渍。
很快他的喘息声变成了哽咽,他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随后双膝跪下,头紧贴着地面,不断颤抖着。
紧闭的双眼这时睁开了,血丝布满了眼瞳,并且在诡异地扭动着。
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此刻的身体竟不再颤抖,颤抖的地方仅处于嘴唇,嘴唇快速蠕动着,吐出一个又一个令人发指的词语。
随着他说的词语散开,走廊也开始转变形态。
由光滑的瓷砖组成的地板和天花板慢慢变成[黑色蠕动]形态,时不时可见漆黑的人类手臂从中挥出。而地板上的漆黑手臂便死死抓住那个男人。
水泥墙壁上渐渐显现出一种黑红的特殊文字,且在慢慢蠕动,对人的精神压迫极大。
男人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瞳也从布满血丝转变成微弱发光,其亮度在越发光亮。
最后,他吐出了最后一个词语,那些紧紧“拥抱”他的漆黑手臂也同时将他吞噬殚尽。
咔吱————
就好似有人拿指甲在黑板上刮出的声音,刺骨,毛耸,令人抓狂。
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遍布整个世界,却在这时戛然而止。
安静了没到一秒,世界又传来“ying————”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呆在极度安静的地方下发出的耳鸣。
奇怪的感觉,道不清楚,既像有人在啃噬大脑与灵魂,又像有人在大脑与灵魂里塞进了其他大脑与灵魂。
“理查德!理查德!理查德·爱默瑞!”
理查德?这是我的名字?
“你再给我装死我就把你塞进停尸间去!”
理查德……爱默瑞……理查德……爱默瑞……我是谁?我是谁?我是理查德·爱默瑞?
“够了,小子,我来就是告诉你你被辞了!你的工钱我给你放这了,赶紧给我收拾好东西滚蛋!要是我等下看见你还在这个病房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随着那暴躁的声音离去,理查德才终于睁开了眼。
光刺痛了眼睛,泪水不住地流出,理查德慢慢找回了这具身体的感觉。
先是呼吸,再是眼睛的转动,随后便是肢体的摆动,很快理查德便能正常控制身体了。
这身体感觉好虚弱……是不是没有肾啊?
等等,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不能没有这种想法?
眩晕,强烈的眩晕感使理查德还没好好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与自己思想的奇怪便再次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刹他想的却是:为什么会是又?
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的却是上次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子让你滚了你听不见是吗?钱我一点都没少你,你还赖在这干嘛!”
在理查德还没缓过神来时,他就被那人抓起来一路踉踉跄跄地,感觉是被丢出了医院的大门。
至于为什么是感觉,因为理查德到现在都还没能睁开眼睛。
反正他被那人丢出医院后,就一直坐在原地,直到他成功把眼睛睁开了为止,奇怪的是他坐在医院门口这么久竟然没人赶他走。
入目的仍然是刺眼的光,比上次的光还要强。似乎上次的光是日光灯,而这次的光是阳光。不仅是刺眼,理查德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刺痛。
但幸运的是自己还没瞎,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看事物也不是很模糊了,而且视线在逐渐好转。
等等,我是谁来着?
哦记起来了,我是理查德……不对,我是爱默瑞……不对……我是……我到底是谁?
他使劲锤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他好像开了窍——会不会一个是我的名一个是我的姓啊?
算了不想了,以后自己就叫理查德·爱默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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