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是多奇伯爵请拉斐尔·桑西画的,由于当时已经没有圣王殿下的真实画像流传,因此在黑夜的背景下,圣王殿下以黑雾和蝙蝠的结合形象出现……”
“……我们可以看到这幅画色彩浓烈,但风格平和,这是因为多奇伯爵是当时少有的亲人派,他主张号召人类自愿供血,以减少人类在挣扎过程中造成的不必要死亡……”
克莉丝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弗伦蒂娜说:“我们既然一个画像都没流传下来,那就凭想象画一个啊。”
弗伦蒂娜正在对自己的指甲抛光,闻言道:“不知道真长什么样就别乱画——瞎画扭曲了圣王殿下的形象,等哪天他真的复活了,有你倒霉的。”
克莉丝汀随口道:“谁知道他是真是假啊,传说而已,搞不好就是编出来的呢。”
她对着那幅据说已经进了博物馆的画,像每一个上课走神的学生一样在书上开始创作,等到弗伦蒂娜五个指甲抛光完成,克莉丝汀的大作已经快做完了。
她探头对着那个基本上全由直线和折角构成的、非常像《格尔尼卡》但在艺术成就上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圣王殿下肖像画”看了一会儿,由衷感叹:“哪天圣王殿下真的重生了,看见这个,我都想好你的墓碑上该写什么了。”
克莉丝汀后来学会了一句异国语言,觉得非常适合今天的场景,特意跑去和弗伦蒂娜说:“你真是个顶级乌鸦嘴。”
…………………………
克莉丝汀从昨天起,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浑身寒毛直竖,感觉有一种致命的危机隐藏在暗处即将到来,这危机像风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如同敌人的獠牙落在她脖子旁边,又如同明天就是期末考试而她忘了复习——总之这害的她辗转反侧,昼夜难眠,然后自然而然地睡过了头。
现在是晚上十点。
繁华的大都市已经亮起了各色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阵也放出远近灯光。跨越广阔的森林,在远离繁华都市的海岸边上,同样有着自然景色中不该有的明亮,以另外一种光明存在着。
霍克悬崖下面,海浪拍打着礁石,已经是夏天了,天黑的很晚,但此时世界仍然已经陷入了黑夜的怀抱,在悬崖上面,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哥特式城堡,尖锐高耸的塔尖正对着烁烁光明的星星,此时那里灯火通明,从窗子里透出橘黄火红的温暖光泽,夜里的海风带走了火焰的灼热气,里面的男男女女有的伏案书写,有的持一高脚杯慢慢啜饮,还有的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一切都以一种自然、祥和的惯性发展着,对他们来说,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克莉丝汀?克莉丝汀?”有人在她头边轻轻敲着木板,“太阳都下去半天了,快起来。”
克莉丝汀翻了个身,把盖在脸上那一头棕发都拨下去:“我不想去,你帮我请个假吧。”
“不行。”外面的人很坚持,“你昨天睡得就晚,再不去晒月亮你就完了,快点。”
克莉丝汀把头埋进柔软光滑的丝绸枕头里:“我起不来……喂!”上方带着滑轮的棺盖一下被推开了,弗伦蒂娜拿着一个三支的烛台弯腰看她,金发披垂下来,被那些白蜡烛一照,简直像个人造太阳。她右手还保持着推开的动作:“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放火了啊!”
“你就不能同情同情我吗?”克莉丝汀把被子往上一拉,罩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说,“我可是都下午了才睡的啊!——还有,弗伦蒂娜,你现在脸色糟糕的像是晒了一天的太阳。”
“这是正常肤色!”弗伦蒂娜说,“你现在已经变黑了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总是白天看小说不睡觉晚上又不晒月亮才这样,而且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赶快起来,我能同情你,薇思莉塔可不会同情你。”她把烛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上手把克莉丝汀往棺材外面拉,“你忘了她今天回来?要是看不见你去接她,说不定会撕掉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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