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是和平年代农村的忙碌而闲适的景象。
战争已经结束五十余年了,战火燃烧的余烬已经渐渐被土地仁慈的埋葬,乱世中各路英雄豪杰要不坐在庙堂之高,要不处于江湖之远,要么藏在长夜的黑暗中,要么已经长眠在地下。
这些无论得意失意的英豪的结局与平民百姓无关,至少与这个世外小乡村无关。
村民只知道,不用打仗了,家里的青壮就不用去战场九死一生了,他们不用离开了家里劳动力就足了,劳动力足了又没有天灾收成就好了,收成好了家里就富了,日子就好过了。新朝又体谅天下之民,减免了税收,日子就更红火了。
再加上县里的那位算得上个清官,虽然该收的还是收,但是不该收的不该干的他是不会去碰的。毕竟检查衙的人可不是瞎子。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无数不甘的失败者潜伏着,尽管他们已经老去,不过他们还有儿子有孙子。即便是化作黄土一捧,那些忠心的追随者也会扶持他们的后代,为他们的大恩,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
当然一个王朝的建立往往是在英雄的血汗里缓缓而成的,但是英雄建太平,太平不见英雄。有多少人死在了黎明前夜,又有多少人被飞鸟尽良弓藏。
不过有一种人最为特殊,那就是前朝余孽。
一个皇族的败亡往往是在多方因素的的推动下诞生的。尤其是这些因素里有人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一条。
同样一个被推翻的政权的后裔,以及它的追随者的后裔,往往会不顾一切想重建以往的辉煌,抓住一切机会,光复自己的王朝。
但是博古观今,又有哪一个朝代可以在王朝覆灭五十载以后夺回失去的天下?
五十年足够让人民的生活安定下来,足以让人们不愿再为那些不知道成败如何的统治者们流血。如果有人要破坏这得之不易的安宁,就是人民的敌人。没有他们想支持,你又怎么能夺回这个天下?
除非等到雄才大略的初代王安眠地下,等到太平盛世的人们忘记战争的血与泪,等到繁荣让官员堕落,等到武将们被文官和帝皇层层限制举步维艰,等到……
等到那时,又有哪个后人知道先祖的辉煌?又有哪些能人志士永远追随后王?又有哪些情与仇能够被偿还?又有……
所以他们不甘,五十年的休养生息让他们从失去辉煌的战争中恢复了一些元气。他们迫不及待的要把曾经属于他们的东西夺回来,这种欲望蒙蔽了双眼,让他们看不到发起动乱的代价,看不到刚刚安定下来的人民又要遭受怎么样的伤害。
帝皇的王座都是用无数人的骨血铸就的,坐在上面的人又有多少可以不辜负自己的初心,不辜负拥护者的情义。
利益与欲望会让人变得短视。
为这种短视付出代价的往往是那些无辜的人。
在村子最南端,一个看上去和普通农户家没有太大区别的大庄园中,一个老头子拿柳条抽打着一个小男孩的手。
那个小男孩虽然被抽的不断颤抖着,但是还是一脸不服气。
“小少爷,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练刀练剑呢。”老人叹了口气问道。
小男孩没被打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如同活物一样在小男孩手中舞动这着,好像随时可能伤害到小男孩自己,但足足过了五分钟匕首平稳的握在小男孩手中,而男孩的手上只有老茧没有伤痕。
老人又叹了口气说道:“少爷,你还是忘不了他,但是他的道是杀道并非王道,你的位置在高堂不在阴影。将来你要面对的是金戈铁马,而不是暗夜归影。战场上,匕首可不是那么有用。听话,好好练剑或者练刀,院墙外第三棵树有人在等你,去吧。申时左右记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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