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霖闻言胸口升起一股怒气,王鹅泉的作为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穿越而来,知道些历史的走向,虽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秀才,潜意识里却自以为见识谋略,定然远胜于现代人,所以日间便稍微有些自负。初始受孙丕扬所托彻查此案,心中不免有些手到擒来的感觉,知道会有些艰难,潜意识里却没把王鹅泉方在心上。
初入庐州之时事情进展也是顺利,算是按他的构想一步步走下来,心中生出种案子尽握手中的感觉,不免洋洋自得。
自从郭远志一行被从车队中替换以后,案情开始偏离他的构想,并且几日来手下众人往来打探,他自己也是不停揣摩梳理整件案子。但对王鹅泉的心思意向还是一点也摸不透,一路被王鹅泉牵着鼻子来到枞阳县,心中已经抑郁非常,已经开始暗暗后悔打鼓,知道自己小瞧了古代人的智慧。
昨日再听枞阳百姓们对王鹅泉的那种尊崇,直接便挑起了他心中怒火,只是一直强压,不愿被郭远志几人看出端倪。现在听说王鹅泉的举动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不免有种被人耍的感觉,一口怒气上来,心潮澎湃,胸口起伏不定。
一句脏话出口,卢霖心中怒火稍作平息,起伏的胸口慢慢归于平静,匆匆洗漱之后,与郭远志飞快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韩飞虎迎面走来,急急见礼说道:“县衙门口撑起了台子,十几架粮车都已卸了车马。”卢霖沉着脸问道:“百姓们有什么反响?”
“自从早上放粮的告示贴出来,众口相传之下,全城的百姓大多知晓,现在县衙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公子去瞧瞧便知端倪。”韩飞虎着急的搓着双手。
卢霖冷哼了一声,迈开步子,大步直奔枞阳县衙。
简易的几根梁木搭起半人多高的架子,上面铺了一层木板,两侧各放了两杆大称。十几辆粮车都解开了绳索,顺着墙根一溜排到台子跟前。
无数的百姓排成两队,手里拿着盛放米粮的袋子翘首企盼。三人默默的站在路边,在熙熙攘攘的众人身边有些另类。卢霖紧绷着嘴唇,一张脸孔散放着寒气,冷冷的盯着排队的百姓。
同样寒着脸的郭远志比他更了解王鹅泉的计谋,所以显得要平静些许,看卢霖怒气盎然的模样,低声说道:“郭远志这人诡计多端,咱们一时的看不透也不碍事。”
卢霖怔怔的不答话,许久方出了一口长气:“我还真是小看他了。”顿了顿楞声道:“想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算盘果真是打的啪啪响,真以为这明朝的天下他自己家的。”
“公子知道王鹅泉出的什么注意了,快点说一说。”韩飞虎焦急的问道,三人身边早已被十数名手下站满,韩飞虎声音虽然不小,倒也不怕被外人听见。
卢霖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嘴边噙着冷笑,淡声道:“人生在世,不外乎名利二字,他如此作为不就是想占尽了这两样东西。哼哼,真是好牙口,也不怕自己吃下去吐不出来。”
他轻巧的一句话,让郭远志眼前一亮,冷笑道:“他原来是想借着安庆两地的百姓打个好名声。”
卢霖轻轻点头,他从客栈出来,一路行走固然匆忙,但心中一直暗暗盘算,到了这县衙门口,看了着偌大的阵仗,再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声中隐隐把王鹅泉说成了在世的活佛,前后对照之下,心中已是明了。
“想必王鹅泉是要高升了,他这是在为自己造势。如此的‘好官’不能出将入相为天下百姓造福,而是屈居一个知府的位子,自然是可惜的了。”卢霖铁青的脸色慢慢缓和:“咱们就看他演戏,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织件无缝的天衣,也得有高明的工匠,王鹅泉把自己看的太高明了,我就不信天底下还真有这不透风的墙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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