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药施针,替人义诊收集功德,再继续煎药施针……
一连四天,付兴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孙长远的病情也渐渐好转,甚至于气色比没得癌症之前都要好上许多。
“不过这些都只是表象,癌症,只要根源没有被解决掉,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性,而要祛除根源,并不是简单的用针灸疗法就能完成的,最好的方法,还是开刀。”
很难想象,这样一番话会从华佗口中说出来,付兴犹豫了片刻,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让那些医生做手术把肿瘤切除掉?”
“他们?嘿嘿,谁告诉你开刀动手术的就一定要是西医,你忘了你师父我最经典的发明了吗?”华佗有些不满的提醒道。
付兴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蠢,华佗最出名的一种发明,麻沸散,可不就是为了开刀动手术而生的吗?
想当年华佗还曾动过剖开曹操头颅治病的念头,如今开个刀动手术,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但华佗这个想法一经付兴传达给其他医生的时候,大家伙都是默不作声的望着付兴,一脸尴尬的表情。
他们属实佩服付兴表现出来的针灸技法,以及那份药方和独特的煎药方法,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付兴来做手术。
又是研讨了好半天,在孙训这个病人家属表示百分百的信任之后,医院终于是同意让付兴试一试。
因为有了更为先进的麻醉技术,华佗也没有必要熬制麻沸散了,只是再三叮嘱付兴要放松,好让自己能够更为轻松的接替身体掌控权。
晚上七点十八分,手术正式开始。
手术室中,白色灯光照下,孙长远已经陷入了麻醉状态,双目紧闭着安详的躺在手术台上。
“报位置。”华佗说道。
“肝部,这是成像图。”旁边一个医生将屏幕挪移了过来。
不是吧,这么高科技你也能看懂?付兴见华佗认真的扫了一眼后准备动刀,心里顿时惊呆了。
“行,先下第一刀,左侧三毫米处。”华佗可没有心思分神,捉起了一把薄如蚕翼的小刀,轻轻的划开了孙长远的皮肉。
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后,华佗用器具撑开那一处切口,小心翼翼的转动起了自己的手术刀。
这可是纯人工操作的手术刀,在高端技术飞速发展的现在,大部分的医生都已习惯于用精密的仪器做手术,如今光是看见华佗的手法,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小刀划过了肝脏部分,轻轻的,发出滋滋的声音。
付兴的手在颤抖,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一样抖动着。
这并不是情绪波动引起的,而是华佗有意为之,抖动着的手,不断的在以一种蜿蜒曲折的方式,顺着孙长远的肝脏滑动着。
这是做手术,却好似是给付兴一种泼墨的感觉,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从第一刀到开始,华佗的手术刀就从始至终没有离开那个被撑开的切口。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的观望着,他们自然是体会不到华佗手术刀的触动,只能是透过仪器成像图来窥得一二。
时间缓缓流逝,付兴的汗水也不间断的在渗出,身旁的护士不断的用手帕帮他擦拭也止不住。
“加油,还差一点点了,坚持下去。”
在一旁打下手的医生们全都在心里这样给付兴打着气,成像图虽然五颜六色的让付兴看不懂,可他们都是最专业的医生,看着颜色的不断变换,以及面色苍白的付兴,便从心底油然生出了一丝敬意。
这几天来,付兴给他们带来的震惊已不在少数,可敬意却是头一次。
因为敬意和技艺无关,靠的的品格。
医术再高明的医生,如果没有医德,怕也是没有人会对他产生敬意,鄙夷还差不多,反之,医术未必高明,却一心一意的为他人着想的医生值得让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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