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赌城’她并未花费多少心血,无论是‘赌城’幕后女老板还是那个出面代理的神秘男子,皆给了花桃一种揣揣不安的感觉,既然对方玩神秘没有合作的真诚,她也自是不会过多的投入,相互利用罢了。
门被推开了,黑衣男子一眼望见姿态懒散趴在窗口上的花桃,嘴角翘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大步走了过去,暧昧的贴身坐下。
“怎么?你那哥哥没陪你过来?”冰冷的指尖缠绕着花桃颈后的那一绺编发,放在鼻间嗅了嗅。
“你好像对我哥哥很感兴趣呀?”花桃未回身,扯回发辫,不冷不热的反问。
“我对你更感兴趣!”
花桃腾地回身,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意味不清的表情,眨着大眼贴近黑衣男子,“夜!我感兴趣的唯有‘赌城’所带来的效益和信息,别的,别提,提了觉得虚。”那话里的潜意味便是,你丫我不感兴趣!
弥夜半面面具下的**翘起桀骜的弧度,将脸凑得更近了,和那双好看的杏眸仅有半指之距,“既然你将自己形容的如此市侩,倒是说说你要的是什么信息?是所有‘赌城’收集到的信息无差别的送达你处,还是分门别类,有你专门感兴趣的?”
温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龙涎香气,扑入花桃的鼻息间,噎的她红了脸。那双深不可测的乌黑渗蓝的眸子带有强烈的侵占气息,侵蚀着花桃的心,令她的不安和紧张越发加剧。
有那么一刻,花桃后悔了,后悔不该跟眼前这个自称‘夜’的男子接触。
夜表面看起来邪魅、狂野,实则深藏了一股极强的占有欲和掠夺欲,然而这些似乎仍不是花桃完整看到的,他藏得太深了,深到让花桃一分一毫也摸不清。那副冰冷的半面面具下,藏起来的仿若不是夜的相貌而是他的那颗心。
花桃认输的别开脸,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从怀中取出一副画,递给了夜。
“这个人,是我要找的,束发之龄(十五岁以上),应该是苍穹国的人,是否流落他乡尚不可知。”
苍穹国是上古大陆最为神秘的国度,信奉乌兰神(月神),由国主继位,而大族长替代了他国祭祀的职位协助管理。就是因此,苍穹国的任何人和事皆不是那么容易探听到的。
“名字?”
“不知!”
“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找他何为?”夜轻慢的取笑着,打了一半的画合起来随手丢到了一旁。
花桃皱了下眉,将滚到软榻角落里的画,细细的卷好,“名字是何乃是‘赌城’该去收集的信息,我找他干什么,不劳你操心。”梦溪的弟弟原名为梦弥,后玄卜卦,卦象显示梦溪弟弟的名讳早已更改,命途多舛,那些苦楚的经历是他弟弟代替梦溪所受,也是因此,花桃想尽快的寻到梦弥,免得梦溪在夜夜不安。
夜的眼神在看到花桃珍爱的将画放置在身体一侧,露出了一道精芒,“他是你爱慕的男子?”
爱慕的男子?
花桃想起了白天纳采时,梦溪亲自提着活雁上门的情景,那襦白的袍子被雁子扑棱的没一处是干净的,脸上洋溢着不符合平时儒雅的傻笑,十足像个憨汉。还信誓旦旦的将活雁取义念了出来:
“雁为候鸟,即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又有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之意。”
“此雁便是梦溪向花桃的见证,除了花桃外,梦溪绝不会娶其他女子碰其他女子……呃,男子也不会。”
“梦溪会终生疼爱花桃、宠爱花桃、听从花桃、为花桃做一生的饭!在场的各位长辈皆是见证人,我梦溪以魂为誓!”
不理睬众人的哄笑,w.knshu.梦溪一丝不苟的取了雁血和自己的血,敬了天地,众人渐渐的敛了笑,皆被他的傻和痴所感动。
以魂为誓!
梦溪哥哥你也知道花桃内心的脆弱么!所以才会隆重的以魂魄为契约,以表心意!花桃都知,也都深深的记在心窝里。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的亲人。”
夜低头凝着眼底染上幸福和感动的少女,心底一度阴冷,若彻骨的寒凉侵蚀着他温热的血脉,如入冰窟。
翘起一抹失去温度的狞笑,夜贴近花桃,附耳道:“有时候,你所求的就如同这楼下的繁华,终有曲终人散之时!抓的越紧,散的越快!花小爷,我劝你看开些,小心空欢喜一场。”起身,狂妄的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你……”花桃深觉像是吃了不干净东西般的恶心,这家伙是特意为给她添堵来的吗!混蛋!
花桃低低咒骂着,将那份不安生生压入了心底,提醒自己不能被这个混蛋蛊惑了心智,气哼哼的离开了‘赌城’。
坐在楼顶上的夜,看着花桃大步离开,嘴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将手里的画卷拈在手心生生的揉碎,满天的纸沫若白雪纷飞,替这个并不寒冷的秋冬添加一抹冷意。
可这般的清冷之色,却依旧抵不过夜冻结成冰的心,不,或许胸口那里早已没了那砰砰跳动的玩意,在几年前的那一夜便彻底失去了拥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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