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青九什么事都不言明,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想将案上的纸张扯碎,但一想,这一别怕是再难相见,叹口气,将那张沾染了丁香花味道的书信塞入了怀中。
花桃虽大为恼火,却仍是感谢天云青九指出了她身世的大致方向。无奈,花桃本不是正主,加上前后九年都困在这一个小小岛屿,早就憋闷的长了毛,只想好好闯荡闯荡前世慕名已久的江湖。
收拾好石柜里的银两,打了个简单的小包裹,穿到练武厅准备将紫檀筝带走,刚走到石案时,石案咔的一声,断成了两半。
花桃一惊,走近一看,石案的裂痕中间有个小手印,一对比,发现居然是自己的那一掌,顿时喜不胜收。
调息运气,丹田之力源源不断,赫然多出了三十几甲的功力。
现在的花桃已是难遇对手,不禁乐的笑眯了眼,将扎在画像中秃老头师父鼻子上的绣针全部收入怀中,在真诚的拜了拜。
到最后走出洞府,重见天日,以不如昨晚那般兴奋。
洞府门外,喊了好几声‘猫咪’,不得答复,花桃气恼的甩袖骂着,“居然跟着小九儿跑了,人家梦溪和玄还能玩一出温柔受和腹黑攻,你们哪!人兽恋是不道德的!”
等了半个时辰,花桃终于放弃的背着小包,掉头走了。
深夜时分,山**上,月光透过林间树缝照射的地面斑驳陆离,弯月挂天幕,虫鸟低鸣似泣。
一行人驾着马,拉着几个重重的大箱子,迎夜赶路。
“六爷,要不停下休息休息,兄弟们都累了。”队尾押镖的青年打马赶上,跟为首的男子商量着。
“不行,今夜月沉,风声重,这林里容易隐人,不可常待。”为首的六爷抚了扶翘长的山羊胡,满是褶皱的瘦长脸上带出一丝不安。
“是!”押尾的青年神情肃穆,对这个叫六爷的话言听计从,二话没说,跟经过自己的兄弟挨个轻声安抚,“在坚持坚持,为了安全大家打起精神来,等这趟镖交付了任务,爷们请你们吃顿大的。”
众人一致起哄,让六爷做个证,这一下本来略有低迷疲惫的队伍即刻打起了精神。
六爷捋着小胡子,在心里对这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很是满意。
而这时,林中忽地安静了,六爷神情一紧,眼瞅着几道亮芒向队伍袭来。
“遇袭,护镖!”
一声高喝,六爷抽鞭飞身将几支飞标暗器拦截,落地的飞标即刻散发出一阵阵浓烟。
六爷暗叫一声不好,等屏住鼻息已来不及。
一队人马还未见到劫匪的模样,就被迷药困住了手脚,头重脚轻的强打起精神,护在镖车左右。
“谁?出来!明人不做暗事!”六爷面无异常,飞身站在镖车之上,警惕的耳听八方。可实际上,六爷自知是强弩之弓,迷药入头,不稍片刻,他便会失去知觉。
一想到有负二当家的重托,不仅镖有可能会保不住连兄弟们的命都会搭上,六爷的老脸隐现出黯然,随即咬破舌尖强打精神。
他们押镖有九载,很多后加入的兄弟出路非白,山匪多少会卖些情面。毕竟镖局里有些是漂白的老同行,谁说的清以后,没谱还有走投无路投靠的那一天。
反而是一些走镖的竞争对手,明里比不过镖局的名声,暗里下黑手。
当一队蒙着面的人马出现,十几人的队伍,整齐的衣着和那统一的兵器无一不说明六爷的猜测极为准确。
哪里见过山匪还配标配的。
当即六爷怒斥,“你们的镖主是谁?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和我们争取生意,呸!怨不得偷鸡摸狗,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根好苗子,今日你们劫了我,小心日后遭报应!上有苍天明镜,下有官府衙门,你们别想逃过牢狱之灾,我劝你们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
六爷骂人的话连续不断,最后连对方要说的他都给抢了先,惹得突围上来的假劫匪面面相觑,一时到忘记行动了。
六爷心里叫苦,暗自拧了拧自己的胳臂,用疼痛使得脑中清醒。他偷眼瞄去,很多弟兄同他一样,强行刺痛自己,才免得晕倒在地任人宰割,各个倚在镖车周围,故作一脸凶神恶煞状。
“废话!”蒙面贼首长刀一指,那双小眼精光四射,“等你们药劲到了,有话骂给阎王爷听去。”说罢,手挥动,将六爷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看来对方打算用一字绝学——耗,U.knshm 来和他们对持。
六爷无计可施,头脑越发的晕眩,在对方的奸笑中,视线逐渐模糊。
倒地声不断,六爷的心哇凉哇凉,手扯鞭子,打算以老命相拼。
“哟!刚睡醒,就又碰到劫道的戏码了,我这人品太好了!”
娇糯糯的声音自路旁的大树上传来,一道瘦小的白色身姿飞跃而下。一位俏娇的小女娃站在马背上,脏兮兮的绣花布鞋踩着马脑袋,和贼首眼对眼的对视。
“你……你干什么的?”贼首显然没料到半路出了个程咬金。看这架势,轻功断然不错,否则这马儿怎能心甘情愿的任人踩住脑袋不吭半声呢!
“不干什么,花小爷想从你的眸子里看看我眼里有没有眼屎。”
“管我屁事,警告你,闲事莫要管,快滚开!”贼首气急,轮着大刀指向了女娃的鼻子尖。心中冷哼,还小爷,也不知长没长那玩意。
“哟!小爷还真看到一团屎!”
噗!
六爷乐了,这女娃忒幽默了!乐着乐着,六爷挺不住了,腿软的险些从高高的镖车上跌落在地。
“这位老大爷,礼就不用行了,若是感谢,记得回头给点谢资!”花小爷未回身,手微扬,一把带着鞘的刀架在了六爷的腋下,生生给他提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马背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