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闲偷偷潜回清凉山住处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祭拜了王伯,擦干脸上的泪痕,就准备北行千羽山。有亲在不远游,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已不在,心中的悲痛和落寞又无人可说,“三百里外千羽山,希望那里有人能教我行医,我一定要不负王伯期望,做个救死扶伤的名医。”应闲拽了拽拳头,暗暗发誓。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走上的是自己远未想过的艰难路。
今夜天空无月,山风满楼,一袭黑衣人飞如黑鸫,疾疾如电,默默无声,踏叶西北而驰。
另有一行人,八人抬一棺,头戴青铜面,脚踏青鳞靴,像极了地狱的恶鬼,就那么足不点地,看似缓慢却又很有节奏的抬着棺椁往黑衣人疾驰的方向跟去,可那棺中却传来听着毛骨悚然的声音,一直机械的喊着:
“北斗混沌云,天帝点将兵!星空十二将,陆地百万军!”
远处有一老者,与夜同隐,看着黑衣人和须头鬼消失的方向,哈哈大笑,“东方‘地隐黑夜人’、南边‘煞面须头鬼’,嘿嘿都来了,不知道‘地伏星’那些躲猫猫的家伙来了没有,星道门广发‘星鱼贴’,真是大费周章,说是道门盛典,可那些伎俩,怎瞒得过我们。这个世道安静太久了,就让我们当这块入池的石子,让这平静的江湖再起点波澜。哈哈哈哈!”
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里,让这无月天,更加的诡异,像极了杀人夜。
应闲此时正去往千羽山的路上,从小山里长大,倒也不惧天黑,有一次上山采药,遇到了一头比自己身型大四五倍的花豹子,与那畜生赤手搏斗了近百回合,最后尽是谁也耐不得谁,那花豹子最后只得耸拉着脑袋悻悻的离去。那年,应闲十岁,已然有了一豹之力。
有道是人倒霉起来,喝白水也塞牙缝,赶了很久路,应闲肚子打起了咕噜,刚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准备充饥,突见一白影眼前窜过,而自己手里那张饼也跟着不翼而飞,瞧那白影的速度,比起当年那豹子,尽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定晴望去,只见一只头顶麋样双角、全身瓷白如雪、身型不足两掌的小东西,就那么提溜着大眼睛,也不逃跑,捧着跟他一般大小的饼子咧嘴怪笑,然后三下五除二,一张大饼就全部入腹,最后还不忘摸摸肚皮,冲应闲做了个鬼脸。
应闲那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尽遇到这辈子未见的怪事,怪仙子,怪老道,怪妖精。应闲胆大心细,没有因为被抢了饼恼羞成怒,反而觉得有趣,想了想,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饼,冲那小东西晃了晃,道,“喏,我这还有饼,要不要?”
小东西大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这是陷阱还是好意,耐不住嘴馋,一个闪身又把饼抢到了怀里,又是三下五除二,这饼就被他吞得一干二净,看得应闲啧啧称奇。
看着那小东西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好像还没吃饱一样,应闲无奈的挠挠头,说道:“没了耶,再给你,我自己就没得吃了!”
说完提起行李就走,生怕自己一会进食又被这家伙抢了去。可一直行了百来步,那小东西就是尾随在自己身后二十步左右,怎么也赶不走,让人一阵头大。应闲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家伙,可一想到这家伙的大胃口,怕是吃光自己所有积蓄也养不活,得想个办法甩掉才行。可试过假寐,驱赶,甚至扔了半张饼后甩开了跑,最后都是赔了体力又折饼,最后实在累了,眼不见心不烦,找个地方自顾自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空泛白应闲就醒了,想那小东西深夜无趣应是走了,可睁开眼吓一跳,那小东西居然睡在身侧,那轻轻的鼾声仿佛告诉应闲,别打扰我,我还要睡会儿。无奈笑了笑,看这样子,这小东西跟自个儿一样,孤苦伶仃,无处可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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