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之前又是易容,这会儿又随意捏了一个假名来应对别人,看来他对人的防备心甚重。
如此,对自己偶尔的冷淡,反倒是显得不那么见外了。
谢静悦径自在一旁胡思乱想。
那边莫少桑却也忍不住心下嘀咕,这叫徐景天的看着其貌不扬,身上穿戴和气势倒是不一般,只是一时也猜不出是哪家的少爷。
自己与他攀谈了这半天,他竟是丝毫底细未露,看来倒是个冷淡孤傲之人。
以往常被家中长辈称赞待人接物的手段,在这人面前却是完全行不通。
他听着那边吴兄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心下暗自焦急,生怕再这般下去,会让他冻出个好歹来。
他想到这里,面上的笑意不由又诚挚了许多,“说来还要请徐兄援手一二,可否匀些柴火与小弟……你也知道,如今这天气,若是不生火,只怕要坐下病来。”
赵睿看了一眼外面还在纷纷扬扬的大雪,没有多说,微微往后退开几步,正好把谢静悦挡在身后,“莫兄太过客套了,这本是无主之物,只管取用便是。”
莫少桑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好说话,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对着赵睿微微一躬身,“如此便多谢徐兄。”
说着他便对身后的小厮一招手,那两个小厮忙进殿抱了一些柴火过去。
莫少桑此时对赵睿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只当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对他面上的冷淡也不以为意,笑着道,“我这次是带着家中的亲眷去京城,不知徐兄是打算去哪里?”
赵睿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原以为给点柴火,就能直接把这自来熟的家伙打发走,哪知他竟然还在此絮絮叨叨个没完。
“南下访友。”
他淡淡吐出几个字,便走到之前的位置,准备落座。
莫少桑却好似没看到他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一般,哈哈笑了数声,“徐兄好雅兴,这样的天气还带着……去访友?”
他的目光在一直低垂着头的谢静悦身上扫过。
言下竟是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赵睿这会儿的眉头已经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徐兄慎言,这是……舍妹!”
声音里已经不觉带了一丝警告。
莫少桑面上的笑意一僵,不由被他瞬间的气势所摄,忙收敛伸色,对着谢静悦的方向恭敬的一礼,“原来是徐小姐,在下口无遮拦……真是失礼了,失礼了……”
谢静悦原本还没明白莫少桑那句话是何意思,但是听得赵睿说自己是他的妹妹时,心里还是不由的一惊。
此时见莫少桑对自己行礼,她也顾不得多想,只得起身还了一礼,“不知者不为过,莫公子多礼了。”
莫少桑此时面上有些讪讪的,忙连声道,失礼失礼……
自己失言,闹了个大红脸,倒是真不好再待下去了,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缓解了面上的尴尬,这才回了那边的偏殿。
赵睿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皱紧的眉头才放松下来,他抬眼看了谢静悦一眼,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压低声音道,“刚刚只是权宜之计,你别放在心上。”
这是说他刚刚说自己是他妹妹的事吗?
谢静悦忙摇头,也跟着压低声音道,“没事……说来也是我高攀了。”
对方是世袭罔替的王爷……而自己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就算是落了一个乡君的称号……与对方的身份相比,那也是云泥之别。
两人一时无话,只静静看着火堆上跳跃的火苗。
那边莫少桑回到偏殿,见已经生了两堆火,他走到那吴兄身旁的胡凳前坐下。
那吴兄看了他一眼,眉眼间被火光印染上些许暖意,“怎么?碰到钉子了?”
莫少桑微微摇了摇头,“别提了……刚刚失礼了……实在是丢脸至极。”
那吴兄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莫二少爷也不是无往不利……”
莫少桑忙抱拳告饶,“吴兄你这般,可是叫我汗颜……那不过是在沧州,大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多有客套罢了,……岂能当真,岂能当真。”
她正待开口说话,外面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说话声。
听这动静,好似进来的人还不少。
她正待开口说话,外面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说话声。
听这动静,好似进来的人还不少。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之前见到的那一行车马的人。
俱是不再开口,只低头默默啃着饼子。
那边一行人一进来很快就发觉这里面还有两间偏殿尚能安置人,只是没想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为首一人是个年约二十余岁的青年,他身形颀长,着一身石青色的斗篷,越发显得器宇轩昂。
他看到这边的赵睿和谢静悦,不由轻咦了一声,脚步微微一顿,打量了这边两人一眼。
只赵睿背对着门坐,谢静悦戴着面纱,又低垂着头默默啃着饼子,他未能看清两人的相貌。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没发觉什么异常,又偏头与身后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带着人直接去了另外一间偏殿。
赵睿拿起身旁的木棍挑了一下面前的火堆,又添了两根柴火进去,让它燃得更旺了些。
那边的一行人进了偏殿,发觉这里面什么也没有,想着之前见到那边生好的火堆,那一行人中的几位女眷都不由轻轻跺了跺脚。
“二哥……这里面也太冷了些……要不,把车上的炭盆拿下来吧。”其中一身穿杏色斗篷的少女忍不住开口道。
她柳眉轻蹙,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捂住口鼻,俨然对这里面的脏乱很是有些不习惯。
那为首的青年,此时也把这偏殿里的情形看了个清楚,见确实没有生火的东西,闻言吩咐跟在那少女身后的两个婆子,“你们先去把炭盆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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