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一塌糊涂。
铁钩帮源源不断地挤进这个破仓库,但格雷福斯完全不予理会。他只是盯着我。
崔斯特感到他又要开枪,于是急忙侧身躲开。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击,把一个木头箱子轰上了天——再慢半秒,上天的就是我的脑袋。
他现在才敢确定,这位昔日的老搭档是铁了心的要他死。
崔斯特翻着跟斗滚过一堆猛犸象牙,同时反手向格雷福斯甩出三张纸牌。还没等牌飞到,崔斯特就藏在了掩体后面,开始计划脱身。只需要几秒钟就好。
格雷福斯破口大骂,但崔斯特的纸牌根本奈何不了他,最多拖延一小会儿而已。他是个很扛揍的大块头,而且脑子一根筋,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跑不了的,崔斯特,”格雷福斯咆哮着,“绝对不可能。”
看来他一点儿都没变呐。
可惜他又错了。我崔斯特哪一次失手过?但他现在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又是一枪,弹片擦过一套昂贵无比的德玛西亚盔甲上,嵌进了墙壁和地面。崔斯特左冲右突,在掩体之间迂回前进,曲折往复。格雷福斯紧盯着他不放,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火枪响个不停。对于他这么大的块头儿来说,崔斯特差点儿都忘了他的身手有多么灵便。
但他不是崔斯特唯一的麻烦。这个傻老粗又打又叫,都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个马蜂窝。现在屋子里全是铁钩帮的人,而这回他们学乖了,留了几个人一直守在大门那边。
崔斯特得赶紧跑路。但是,得先把他的东西拿到手。
崔斯特领着格雷福斯在仓库里绕了一大圈,比他快一步回到刚开始的位置。几个喽啰挡在他和那把匕首之间,还有人在围过来。
不能再拖了。手里的纸牌发出红光,崔斯特瞄着大门中心奋力甩出去。正中目标。纸牌崩开了门上的铰链,把附近的守卫也炸得七零八落。他大步跑起来。
一个家伙恢复得比想象中快,他爬起来,举着短柄斧就往崔斯特脸上挥过来。崔斯特一矮身让过去,踢了他的膝盖窝一脚,同时往他同伙们的脸上又扔出去一把牌。
路障清除。崔斯特抄起那把匕首一样的弯刀,勾在皮带上。好事多磨,看来他的报酬是能落袋了。
敞开的仓库门在召唤我,但铁钩帮的人还在不停地冲进来,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这里已经乱得跟疯人院一样。崔斯特瞅个空子,往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头跑过去。
纸牌在他手心开始翩然舞动,消失的戏法就要来了。格雷福斯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像一头有狂犬病的熊。“命运”在他的手里跳动,把一个铁钩喽啰打成了碎块。
他的眼光被崔斯特手里发光的纸牌吸引了。格雷福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举起还在冒烟的枪口指着崔斯特。崔斯特终于垂下双手——戏法变不成了。
“跑不了一世的。”格雷福斯粗着嗓子说道。
有生以来头一次,他终于没那么蠢了。他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
被铁钩帮抓住的恐惧开始爬上崔斯特的心头。他们的老大可不是因为仁慈而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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