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地从沉睡中苏醒,动物和植物追逐着阳光,万物充满生气。倪嘉豪望着窗外,舒展着身体,低头看看熟睡的妹妹,重拾心情开始准备今天要带的物品。一束向日葵,一串葡萄,一包香榧.....这些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不一会儿就准备妥当,倪嘉豪唤醒嘉玲,带着她一起洗漱吃早饭。嘉玲今天很高兴,因为5年前他告诉嘉玲妈妈就住在后山上。妈妈太忙了不能够来看她,但是她会在山上看着我们,假如想妈妈了,我们就约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去见她。她每次都信以为真,因为每年的今天倪嘉豪都会让雪儿帮忙化妆成母亲的模样,后来嘉玲也就信以为真了,但是3年前雪儿的不辞而别,让倪嘉豪不知所措,为了不让嘉玲识破,他也就没有再找其他人来扮演,倪嘉豪再次骗她说妈妈出远门了,要好久才回来。每每想到这些,倪嘉豪内心一阵翻涌,强忍泪水,他期待谎言永远不会被戳穿,苦难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
“哥哥,我们出发吧!”嘉玲怀着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好嘞,出发去见妈妈咯!”
“你说,妈妈要是回来见到我会不会说我长大了,懂事了。”
“肯定会啊,而且妈妈会说嘉玲现在越来越可爱,真是妈妈心中的宝贝。”
一边说一边走着,倪嘉豪内心突然期望雪儿今天能出现,就像3年前一样。
母亲的墓在福贝山半中腰,坐北朝南方向,俯视着城市。当年的风水师先生说此处风水绝佳,常年温度适宜,坐朝太阳,山顶是同福寺,光阴惠及子孙后代。虽然倪嘉豪并不信这些,但是母亲生前比较迷信,所以他特意请了风水先生选择了位置。
倪嘉豪拉着嘉玲的手一步一步的来到福贝山麓东边,正对马路站立着一对石狮子,正上方也是石头砌成的牌坊,正中‘同福寺’字样经赫然醒目,左右立柱上雕刻有‘治家治国治天下,修身修心修成道’。牌坊后面一排排柏树绿意葱葱,整齐划一。倪嘉豪拉着妹妹走过柏树林后,往半山腰走去,渐渐的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山路十八弯,越往上走越是崎岖不平。道路石阶缝隙处长满杂草,随着现代化的发展,人们利欲熏心,已经迷失了心中的佛道,自然人烟稀少。倪嘉豪走的满头大汗,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托着背在身上的妹妹,气喘吁吁的,努力的迈动大腿,艰难的往上走,这得归咎于他平时不锻炼身体。而妹妹幸福满满的贴在嘉豪的背上,偶尔替哥哥擦擦汗,偶尔跟哥哥说上几句话。
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半山腰,倪嘉豪放下妹妹,径直走向妈妈的坟墓。倪嘉玲奔跑着跟随哥哥来到跟前,她左顾右盼,四处走动寻找着妈妈,口中不停的呼唤着妈妈。
倪嘉豪并未搭理妹妹,他将物品摆放在墓前,然后点上一对蜡烛,三只香插在墓碑中间的地方。
他双膝跪地,一手抚摸着墓碑,一手无力的支撑着歪斜的身体。
“妈,我又来看你了,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累。我不确定以后还能否像今天这样来看你。”他不断抽泣着,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流进嘴里,是酸又是苦。
“我昨天才知道自己得了遗传性癌症,跟你一样是肝癌,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去。我最担心的还是妹妹,她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父爱母爱。我怕她长大后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怕自己走了以后没人照顾她,我怕她也得了同样的病。爸爸在你生病怀孕期间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了,我不指望他能回来照顾妹妹,我希望他以后还是不要出现了,我痛恨他!”
他哽咽着继续说道:“不过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屈服于病魔的。为了妹妹,为了这个家,再苦再累我都挺过来了,我会努力寻找方法医治好身体。你在天上就安心,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安慰在天之灵。他知道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能百分百治好癌症的手术和药物还没有,虽然希望渺茫,但好在一些前沿的科学家提出了用初始细胞免疫疗法的理论,未必不是一种希望。
倪嘉豪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述说,犹如草原上一只振翅飞翔的大雁,它早以习惯孤独的滋味,这是他们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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