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譓此话一出,原本一脸波澜不惊的亦詥面色猛然一变。手中那个名贵无比的青玉茶杯瞬间被他捏得粉碎,这个动作顿时将在两边服侍的秀丽宫女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下,口称王爷息怒。
”都给我滚下去!“
亦詥一声厉喝,将甲板上的所有人等全部赶了下去,整个舰楼的顶层上立马就只剩亦詥亦懳二人。
金龙灵舟在高空中飞快的行驶着,可是因为龙舟上的阵法阻隔保护,这片顶层甲板上此时没有一丝一毫的风。但亦懳此时一身亲王袍服却是无风自动,显然,这是亦詥情绪激动,灵力鼓荡的结果。
”你说的那些有什么用?我们能做什么?他是老大!比咱们大了整整六岁!在咱们还在喝奶的时候他就开始修炼,领先了咱们六个年头,他还顶着长子长孙的名义!朝廷里上到父皇下到偏远地方的知县,都对他青眼有加,说他是个什么贤王!这回在皇爷爷面前,父皇嘴上说着公平竞争,可是现在他连御林军和手下的贴身太监都派给了老大!这皇位不是明摆着要给老大么!“
亦詥此时浑然没了之前风轻云淡的做派,一双原本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此时因为内心的暴怒而变得一片赤红。
而舰楼那原本由坚硬无比的黑铁木所制的栏杆,此时却被亦懳用一双肉拳砸的木屑横飞。
看着自己这位平时装模作样的二哥如此的失态,亦懳一把将失态的亦詥抱住,防止他继续自残泄愤,同时还在满脸悲愤的不停劝解着:
”二哥,冷静!冷静啊二哥!不要这么绝望,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老大是个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么。他算个狗屁的贤王,这些年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那王尚书家的闺女,就因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就被他指使手下强绑入府吸成了人干……“
谁知这安慰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亦詥更加愤怒了。他一把挣开了抱着他的亦懳,然后指着亦懳的鼻尖就大声喝骂,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他三弟亦懳,而是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了他几十年的大皇子、皇长孙、灵亲王亦鐶。
”父皇何其不公!何其不智!堂堂皇子,国之长孙!肆意采补当朝尚书之女!我身为朝廷刑部侍郎难道不该管么!可父皇为了保住老大那顶贤王的帽子,竟然罚我圈禁府邸,一年不得外出!我哪点错了!是父皇不公!是皇爷爷糊涂!“
平时气度俨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亦詥此时摸样大变。双眼赤红,脸色狰狞,原本方正白皙的国字脸庞此时因为出离的愤怒,已经开始扭曲起来。一顶红缨朝冠被他半歪半斜的挂在了头上,那身极品天蚕丝织造的明黄团龙亲王袍服,此时也是被亦詥身上鼓荡的灵力给撕裂的不成样子。
”噤声!噤声啊,我的好二哥!过了!这话说的过了啊!“
原本一脸同仇敌忾,满心悲愤模样的亦憓此时一把捂住了亦詥的嘴巴。他真的是被这个突然爆发的二哥给吓坏了。亦憓一边捂着亦詥的嘴巴,一边心有余悸,死命压低声音劝解着他。
“冷静!冷静下来!二哥,这话是能从你我嘴里说出来的么。这,这要是传到父皇和皇爷爷那里,那后果岂是你我承受的了的?慎言,慎言啊二哥!”
这一番话下来,感受到亦詥慢慢平复的情绪,亦憓这才慢慢拿开了捂在亦詥嘴巴上的手。看着眼光渐渐清明,气息慢慢平顺的亦詥,亦憓长出一口大气,然后就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凳子上。
“呼……三弟啊,二哥这些年也算是憋坏了,刚刚说的这些话……”
“二哥说这话就生分了,我刚刚就是听二哥谈论了几句茶道,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听到……”
亦憓语气幽幽的打断了言又欲止的亦詥,然后稍微顿了顿就开口提出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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