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陈明便带着夏秋风来到了尚府。通报姓名后,没过多久便有几人冲了出来。陈明没想到尚进还有他大哥尚飨竟然会出门来迎接他,要知道以前他来这里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看来遇到麻烦事了!
“小明!里面请!这两天可把哥哥我急死了!”尚飨焦急说道。
尚飨将几人带进书房,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小明!祸事了!大顺皇帝明天登基,他要我们番邦上朝称臣纳贡!我在京城也没什么人脉,你素来鬼点子多,快给哥哥想个办法啊!”
“尚兄不必惊慌,他要叫你称臣你照做就是了,何必为此苦恼!”
“小明!说什么话!我琉球自从与大明太祖皇帝建交以来,历经二百多年,我琉球对大明忠心耿耿,当初崇祯皇帝死的太突然,我们来不及逃出去。这段时间我本想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以期大顺皇帝不会注意我们。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想到我们了,称臣可不是我能做主的!那要我父王说了才算,本来我小国寡民,在朝中本就势弱,若是再有这个污点的话,今后可真的抬不起头来啊!”尚飨焦急说道。
看来尚飨是觉得大明在江南还有根基,大明还能效仿南宋残存一二百年,所以不想投靠大顺,并且大顺败给清朝,估计他也不想投靠清朝,毕竟琉球在南方。我正愁没办法把他们劝走呢!没想到瞌睡遇上枕头!陈明心中暗喜。
“尚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觉得大顺皇帝要你们称臣,那便向他称臣吧!有个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大顺皇帝不准备守京城了。明天登了基马上就会西撤回西安,如果你们明天装聋作哑,闭门不出,我估计大顺皇帝一怒之下,走之前先把你们给屠了,也不是不可能!”
“可……可称臣了今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尚飨欲言又止,他觉得陈明实在是不理解小国寡民的那种如履薄冰的心态。
“此言差矣!尚兄!假如大明在南京选了个新皇帝出来,由于他北方有强敌,而且国土小了一半,他会更倚重你们这些外邦的,到时候你们的地位还会上涨,哪里会在这些细枝末节纠缠了!今时不同往日!尚兄不要以旧日眼光来看待今日之问题了!而且,人死万事休,你们二位王位继承人全都在北京城里,要是都死了,怕是国内要大乱了!哪里还能顾忌的上称臣这点小事呢?”
尚兄闻言一愣,然后便仔细思索起来。
陈明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大顺皇帝明天登基,估计后天就会跑路。过不了两天清兵就追过来了!我觉得你们应该早做回家的准备了!”
“这点小明你不用担心,我们在天津塘沽港口停泊了一艘贡船,本来打算今天就出城南下的,可惜现在北京城许进不许出,只得回府干着急……”
“哦?不知尚兄的贡船能载员多少?”陈明问道。
“满载八十人,小明可是要借船南下?正好,我和尚进都没带家眷过来,家丁护院也只带了二十人,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人不到,正好可以容纳你们一家!”
“不必了,陈某已与家里人决断了!这次回家乡只有陈某一人,但我还有二十几人的跟随者,要与我一同返乡。”陈明摆手道。
“啊!陈兄没和家里人谈拢吗?”问话的是尚进,陈明和他在蓟州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些事,但是没告诉他详情。
“一言难尽,他们要去求取富贵便让他们去吧,从此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陈明故作感叹道。没办法,大哥和父亲的身份需要保密,陈明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泄露了他们的身份。
“诶!人各有志吧!凡事不能强求!小明既然已经离家了,这会儿还没找到地方入住吧?如若不嫌弃,便在府上住下来吧,明天过后,我们便一起离开!明天……”尚飨想起明天的事,心里又纠结起来。
“既如此,那便叨扰了!我的那些追随者都已在天津等我们了,后天我们便上路吧!”陈明知道尚飨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所以也不和他纠结此事了。
……
陈明在尚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尚家两兄弟便带着贡品入宫参加大顺皇帝的登基大典。陈明便带着夏秋风回陈府看望了一下母亲。
“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老人家膝下承欢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母亲!孩儿不想离开你!“陈明此时扑在母亲怀里痛哭。
说来也怪,自从三月份陈明上一世的记忆苏醒后,一直都是上一世的记忆占据主导地位,可此时要与这一世的母亲分别的时候,这一世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陈明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母亲。
“明儿!别哭!别哭!再哭都把娘的眼泪给招出来了!“陈赵氏红着眼睛,低声安慰着怀里的陈明。
“这几日不太平,你爹不让娘出门,娘只得在自家的佛堂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你挂在身上,定能为你消灾解难,保佑我儿平安顺利。娘这一个月来给你做了两件衣服,南方天气热,平时要勤换洗,你平时就不爱洗澡,这下没娘监督你,你可要自己学会勤快一点!”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下两世的陈明都泪崩了。
“娘!”陈明紧紧抱住娘亲,久久不愿离开。
“好了!都及冠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这一路回去,路过的地方你爹都给你照应好了,这几封书信你拿去,到那里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书信上的人家,这些都是你爹的门生故旧,都会对你倾力相助的!”
“嗯!”
……
四月二十九日,大顺皇帝李自成于北京举行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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