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啦？”
“没有。”小江摆摆手，不以为然：“风君子没说，我也没问。”
“没问你回来做什么！”老道倏的一下弹起，抓起身边拂尘就砸向小江。
小江嬉笑着躲开，忙开口解释道：“这叫我么好意思问？”
老道瞪了他片刻：“诶，到底这十年，我和峨眉山老鬼谁的眉毛长？”捋了捋眉毛，老道泄力坐下：“这‘长眉真人’之名，贫道还想争上一争呢。”
“你长，你长。”小江嘿嘿一笑，席地与老道对坐。
老道瞟了他一眼，又正色道：“泼猴儿，此行有何收获？”
听得老道发问，小江也收起嬉态：“天门大开，群邪诞生，门内只有两句谒语，详情听说...”
小江将一路上发生之事讲了一遍，老道听罢默然，良久才开口：
“南明，这场人间因果，你我避无可避，九宗与朝廷各有渊源，谁也逃脱不了。那日天门开时，我在金顶炼气，突然心血来潮，抬眼望去，四方天上，各有妖星闪烁，但时机未到，看不清晰。”
“我也不知。”小江回道：“但长公主回京后，皇上必有动作，依谒语看来，月神首当其冲。”
“出言当心！”老道制止小江，“你是有道行的人，不要乱动因果。”
接着又道：“南明，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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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之不皇，皇之不皇...”
当今天下共主，九州领袖，再也泰然不得，两句谒语，十六个字，像十六道催命的符咒，听在陛下耳中，催的是大夏江山！
“我大夏三百年江山，就要在孤的手里毁于一旦？”无论站得多高，多么富有，一旦有东西能威胁产生威胁，便有了破绽，越强大的人越是如此。但清醒之后，总要意识到，在天地面前，任你是神仙帝王，是一国还是一界，都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粒沙土。
“孤虽非开拓之君，但自认无过，国计民生孤从不懈怠，不修酒池肉林，不养后宫闲妃，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帝以袖遮面，掩其悲愤。
皇帝也是凡人，虽统御四海，也是少年长成，终日不露真情，所受压力，无人能及，此时挥退左右，才能表露真心，做一回平凡人家。愤懑焦虑之间，衣袖拂过书架，有一书籍本来未放整齐，被袖子扫过，“啪嗒”落在地上，夏帝弯腰欲捡，见得书名，不禁驻手，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人道贤书》，乃是太祖年间第一史官所著，书中记录太祖故事，开国经历，为历代皇帝必读之书。
夏帝若有所思，捡起书来，伏案再读。及至黄昏，天色暗淡，不辨字迹，夏帝这才抬起头来，神色间似有所悟，悲愤尽去，又恢复王者风范，气吞山河之姿，眼神睥睨，一往无前。
唤人点起灯来，夏帝走出门外，晚霞中，御林军正在换岗，红墙朱瓦被落日一照，似也披上了金甲，堂皇中尽显江山稳固，他心想：“天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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