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的名气吗?”他问道,“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对于我敷衍的语气似乎十分反感,“我可以让你跟我有一样的名气。”
我笑不出来了。他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他的指缝里握着什么东西。我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等到再收回来的时候,我手里多了一条项链。
“把你的头发缠在这上面,然后烧掉。”他说话声有气无力,但我总感觉里面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希冀。
“你会成为一个好作家的,我走了。”
我想进一步了解这件事,但他已经走远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黄昏的雨幕里,最终跟雾霭融为了一体。
……
当天晚上我回到了家,将那条项链拿出来端详。那项链实在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丑陋,一条金色的铜链上挂着一个坑坑洼洼的圆圈,更像是一枚戒指。我是个从不佩戴饰品的人,一时竟不知该拿它如何是好。
九点钟的时候,威诺进房间催促着我睡觉,我心烦之下将他喝退了出去。紧接着,或许是被慌乱感弄的六神无主了,我竟依照九十九说的,将自己的一根头发绑在上面,然后用火点燃了它。
“让我成为著名的恐怖小说家吧。”我说道,感觉自己傻兮兮的,“拜托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头发的灰烬轻飘飘的下落,将我的床单染上了一点黑色,.uknsh而那个项链,日光灯照的它泛起荧光,似乎在颤抖着嘲笑我。我愤怒的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绝望感已经镬住了我。我即将一无所有,我已经四十岁了,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我清楚,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尖叫还是平静,我都毫无出头之日,我的希望渺茫。
一个小时后,我进入卫生间洗漱。当我对着镜子检视自己的脸时,发现鬓角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浅淡印记,我有些紧张起来,当我用手指摩挲着那儿,直到它发红,我才看出这是那个项链的轮廓。
这之后,我带着一种莫名的希冀,躺在了床上,关掉了灯。十几分钟之后,我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梦与现实的界限,便进了梦境,这过程如同一脚踩空时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
恍惚间,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镇子上,这儿仍然是黑夜,但有许多人在这儿走来走去,他们呼吸沉重,面色因惊恐而扭曲,但他们都静默无声,我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了他们头发。我在他们当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着,但没有谁注意到我,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看客。
我找到一块石头,径自坐了下来。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在入梦时,对周围的事物的感知是十分迟钝的,他们或喜或悲,或行或立,都不会撩拨我的情绪,但在梦醒之后,我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时常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就如同第一天晚上,我在梦里看见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开始屠杀着镇子里的人。我听得见他们每一句对话,看的见他们每一个动作,他的呼吸声似乎就打在我的脸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