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昏黄之时,暮色村外的沙滩之上,数不清的船只停泊在沙滩码头边上。
天际染上残阳余晖,染红了周澈脸庞的却不是落日,而是地上砂砾中的鲜血,是村口燃起的熊熊烈火。
天空略显阴沉气息,沉闷的感觉压在心口,周澈死死地握住低垂的拳头,眼中带着哀伤的神情,看向上演过一出悲剧的村庄。这村子的命运,就像是已经流淌到沙滩上凝结的血液一般,注定是不幸的。
看了眼张开的手掌,湿漉漉的汗水已经透露出他的紧张。一股不可言语却也无处可藏的煞气已经从内心深处升了起来。
暮色愈发的浓,烈火也愈来愈旺。目测最近的一股火焰也不远,在约莫有几十丈远村口的残缺大门处,可周澈却觉得这火燃在他的身边一样。
马查兰死了吗?
那个能帮自己解开毒蛊的人,可是就住在这村里头的。
铁心兰似乎是发现了周澈的不安,轻轻地拍拍周澈肩膀,说:“没事的,说不定你要找的人没事,他们不是只去找赵子亟报仇的么?”
“希望吧。”
她接着从靴子里面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周澈,说:“你先拿着防身。”
周澈接过匕首,有些感动,他说:“那你呢?”
铁心兰说:“为师使得是徒手功夫,用不着匕首。我们急着赶路,为师又没空教你功夫。你有着柄匕首防身,为师也放心些了。”
“想不到这群人为了钱,竟然能疯成了这个样子。”岳宛儿站在沙滩上,望着村口的烈火说道。
“少镖头,这群人看样子就不是冲着那赵子亟来的。都是些滥杀无辜的匪徒啊,这个村子都恐怕难逃此劫。少镖头,我们还是先走吧。”一直紧紧跟随林平之后面的蔡镖头企图将林平之劝回去。
林平之则有些热血沸腾,谁人没有英雄梦?
他说:“哼,我林平之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赵子亟也好,水匪强盗也好,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就得要剑下伏魔。”
周澈看着发出豪言壮语的林平之,抱拳说道:“真不愧是林少侠。我要找的人,现在就在村子里面,生死未知。等会儿,希望林少侠能帮帮忙。”
林平之面露喜色,他就喜欢听这种话。他说道:“自然,我福州儿郎都是热血侠义之人。周小弟放心就好,我定会帮你的。”
周澈正打算再次感谢时候,岳宛儿拉住了他。两人个子差不多高,周澈要还矮一些。岳宛儿凑到了周澈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小个子,林平之他学的剑法很烂,你别指望他了。”
周澈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岳宛儿,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你怎么知道他学的剑法烂?你易容待在那家店里,为的就是他?”
两人靠的很近。
周澈说话时候,会有一股股暖暖的微风拂过岳宛儿的脸颊。
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她回应着说:“你别管了,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你自己担心点就是了。”
忽然铁心兰拉过周澈,笑着低声说:“你才认识不到一会儿,怎么就把人家的心偷了?”
周澈愣了,不解地问:“什么?”
铁心兰没有回答他,而是转移话题说:“我们先把守在门口的小喽喽先处理掉。不然等那些硬茬子出来了,这些小喽喽就会很烦人的。”
周澈点点头,拔出匕首,准备动手。
铁心兰足尖轻点虚踏,身形腾空而跃,将从地上拾得一块石子朝村口的那群大汉砸去。
那石子犹如紫电划破乌云、惊雷喝退狂风,眨眼间石子已经飞到了数十丈外的村口,不偏不倚,砸中了一个持刀汉子的左眼,顿时血光四溅。
“哎呦,老子的眼睛啊。哎呦……”
“厉害了,我的师父……”
这一手,如果不是暗器高手,绝对不会是达到这种水平。
周澈呆呆地说:“师父,我想学。”
铁心兰没有说话。
她只是随手乱扔的,并不知道会这么巧。
“狗戳的,着急送死的还真不少,兄弟们干死他们。李老八,你先歇着,哥几个先去帮你报仇,弄死这群不知道好歹的家伙。阿七你去禀告寨主。”
“嘿,那边的杂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常熟毛乌玗的人,你也敢动,留下命来。”
这些人动手之前,总喜欢先放几句狠话,给自己打打气。
周澈很不喜欢这种行为。
等那位去报信的大汉跑开后,几十个粗布劲装的大汉,拿着断头大刀,大步冲了过来。
怒气冲冲的大汉们二话不少,对着走在前面的铁心兰和周澈扑了过去。
虎视眈眈的怒视着周澈,脚尖蓄力,奋力一跃,大刀自上而下用力劈下。刀势凌冽,隐约响起划破长空的呼啸声,这招是刀法中的‘力劈华山’,几乎各门各派的刀法里面,你都能见到这一招。
华山也不知是多遭人恨,大江南北,几乎没有不会这招的地方,但凡使刀的,都喜欢劈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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