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转身,一只秀气的绣花红鞋,踹向了周澈。
可惜,毒气攻心,即便这熊姥姥身体强于常人,这会儿她也是没有多余气力。
这软绵绵的一脚,被周澈挡住。他的右手握住熊姥姥细细的脚踝。
待熊姥姥落地之后,她的右足足尖还抵在周澈的胸口,极为羞耻的姿势,让她的愤怒在此刻间转化为女儿家的羞涩。
周澈忍不住往下面瞄了几眼。空中一字马,好功夫啊……
这熊姥姥使劲挣脱,用尽了剩下的所有余力,奋力抽足。
“咚。”
她摔倒在地。脚上的那只绣花红鞋却不见了,只剩下白色的布袜。
熊姥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服了下去。想要站起来,却再次又摔了下去。她捂着之前落地时候,不小心扭伤的脚,看着周澈一步步的走来。而她,却无力的坐在地上。
周澈将绣花鞋扔在了熊姥姥的身上,他没有恋物癖,尤其是女魔头穿过的鞋子。他弯腰捡起先前落在地上的短剑,一步步的走向这漂亮的女人,他说:“现在你吃什么药都没用了,我没时间陪你打闹了。你先去黄泉走一遭,下辈子有机会再来找我报仇。”
这一次,她离死亡是这么的近。
她曾轻松的摆平过许多棘手的麻烦,她曾自认为天底下没有几个能威胁到自己。但是这回,接二连三的大意吃亏,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这月明星稀的,却不是个好日子……”
正当她感叹自己应该先看看黄历再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叮叮当当……”
周澈喘疾发作了,短剑再次落下。
尽管他大多时候都在躲避,一直在避免过于剧烈的动作,可他毕竟和这女人在寒风中纠缠的太久。他的上衣衣裳都在躲避中被剑气划成凌乱的布条。
胸前的伤口,加上冷风的侵袭,让他病发了。
周澈蹲在地上,耸着肩膀,艰难的喘息着。他那面色白的骇人,鼻翼扇动,薄薄的嘴唇青紫的可怕,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双手挠着呼吸不畅的咽喉。
“客官,客官你没事吧?”裹着棉大衣的马夫,迈着步子,一路小跑过来。
他老早就看见周澈和萧姥姥打斗了起来。
他也赶了十几年的马车,也拉过形形色色的江湖人,见过不少的仇杀争斗。当他的客人和其他人打起来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跑,驾着马车快些离去。
那些都是先付过车钱的客人,他拿了钱,还不用干活,他巴不得多遇上几次。
但是这回不同,周澈还欠他十两赶车钱没给。要是周澈在这小镇上交代了的话,那可亏大发了,他就白赶了大半天车。所以这回他先是躲在了车里观望,见到周澈将那女人降服之后才放心出来。
他发现周澈像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蹲在地上很难受的模样。他想着自己救下了这客人,他感激之下,等他拿药材换了银子,指不定还再多给自己个十来两呢!
他瞧那女人也没有趁机杀掉周澈,知道这女人也没有力气了,所以才敢迈着步子跑过来。
“铮……”
短剑没入的地上,晃动的剑柄,发出低鸣。
而这柄剑离马夫的面前有了个三尺三的距离,近的很。
这马夫却吓得瘫倒在地,害怕的瞧着对面晃着身子,已经站起来的女人。
血淋淋的半边脸蛋,散乱的头发,一身灰色的打扮在浓雾中,好似地狱的勾魂人,她的手中还拿着另外一把短剑。
“别、别杀我,我只是个路过的。”说完便,转过身子,拎起一旁柳树下的包袱,朝着马车所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开了,远离这个是非地。
熊姥姥看着离开的矮小身影,轻蔑的一笑,连杀人的欲望都淡去了许多。她现在意识还有点模糊,对于杀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摆弄着手中的短剑,对蹲在地上的周澈说:“你怎么出门前不看看黄历?今天忌远行啊!”
她一脚踹倒了神情痛苦的周澈,用短剑划破了周澈的脸蛋。她弯着身子,低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温热的鲜血。
“呸!”
她将吸入一口鲜血吐在周澈身上,说:“这么腥,你是变态么?”
她现在还不想杀掉周澈,因为她要周澈比死更难受。
死?毁掉她容貌的人,羞辱过她的人,怎么能那么痛快的死掉?
……
“咳咳……”
周澈冷的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着依旧疲倦的双眼,他现在意识还有些模糊。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正要一剑解决掉那作死的女人时候,喘疾发作了。接着,好像自己直接晕死了过去。
“你最害怕什么?”
冷冰冰的语气,夹藏着几丝怒气。那个要周澈性命的熊姥姥还在,一副二十四五的模样。她换上了一身粉色霓裳,坐在床沿,揉着扭伤的脚踝。
“咳咳……”周澈发现自己躺着地上,粗实的麻绳勒住他的双手、双脚。
“我问你,你害怕什么?再不说话,我这柄短剑,待会儿就要插在你的喉咙里面。”
“额,我这人生来胆子就大,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害怕的。你硬要我说,我也想不出来啊!”
周澈和熊姥姥结下了梁子,撩过狠话,必须交代一个的。
自己活到现在,显然是熊姥姥不想让自己死的太轻松,想设法地要折磨自己呢。
“那好,看来你也是不怕死的。你好像很喜欢我的眼睛,呵,摄人心魄。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其实也挺好看的?它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让人把忍不住把他挖下来的冲动。”她拎起一柄一尺七的青锋短剑,看着周澈。
“你平日也瞧不见自己的眼睛长什么样。不如我帮你挖下来一只,让你也瞧瞧你那同样摄人心魄的眼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