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雀作为医者,对于小草的说法感同身受。眼前的两个男人,深陷在权力纷争的漩涡,他们把段沉推上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自己从中摆脱。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很难说他们的做法是对是错,但只消付诸行动了,就没办法轻易回头。布局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绝非自己和小草能够想象的。
“所以你觉得,如果段沉死于兽毒,或者因为看管不慎而一命呜呼,都是他应该接受的现实么?你有没有想过,这句话如果被段勇和元萍听到,会是什么后果?他们对段沉的感情难道会比你一个陌生人浅薄?之所以我肯将偌大的王朝托付给段沉,仅仅是因为他的灵基吗?”穆元玺口若悬河地说着。
“牧王朝与宣王朝的君主是何种品性,你自逸王朝一路北下,难道连听都没有听过?战事四起,百姓民不聊生,雍王朝每年接纳的难民不计其数,他们如果失去了我们的介入,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段沉是可怜没错,但只有他的自由是自由,其他人的出身就活该低微、活该贫贱吗?我努力苟活在权力的重压之下,难道就不配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与人生么?”
罗雀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背过身去。她不敢直视穆元玺的眼睛,不忍看到他眼中潜藏起来的无奈与孤寂。这个成天没有正形的君王,想必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与冷清。
黄光亮起,穆元玺低头掏出后土令,没有感情的声音通过法阵传到众人耳里:“启禀王上,瑰城来信,与元启长老一同游历的弟子下落不明,房内疑有打斗痕迹。”
元启暗叫糟糕:“是钱坤!”
穆元玺皱起眉头,示意元启先走一步:“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元启想也不想地冲出房间,径直撕开卷轴,传送至雍逸边境。
小草与钱坤并不熟识,因而情绪相对淡定:“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我们双方不能达成共识,倒不如各走一边,互不干预。”
穆元玺冷哼一声:“后土城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今天你不把小九的话交待清楚,连这座院子的门都别想出去。”
小草随即来了火气:“有本事你将我打晕,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双方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瞬就要暴走火拼。
罗雀抱胸旁观,丝毫没有打算干预。
温闲摔倒在地,痛得四处打滚。由于受了葛叶一击,她体内的平衡被灵力冲散,眼下缺少兽丹的压制,兽毒爆发整整提前了半月有余。
紧咬双唇,齿间弥漫点点血渍,温闲额头皆是汗珠,恨不能干脆昏死过去。
“救,救命。”她颤抖着双手,吃力地抠着地砖的缝隙。视野一点一点模糊不清,温闲在弥留之际,似乎看到了熟悉光芒的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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