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站在人群之中,由孙忠及众人护卫左右,遥声说道:“我等也是封了大将军之令,在此清剿反贼。现首恶张让已然伏诛,余者皆降。尔等既是奉袁大人之令,应当速速散去,往其他地方拿人!”
那将领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我又怎知尔等不是宦官余党,借此想要诓骗于我!”
王晨遥指一旁,吊于马前的张让人头,反问道:“张让尸身在此,怎能作假?”
那白袍将领瞥了一眼,耻笑道:“这也不能证明你们身份,说不定你们见大势已去,准备放手一搏,杀了领头张让,想要各自亡命天涯!”
王晨心中一沉,怒道:“这么说,将军是不准备轻易离去了?”
白袍将领嘿嘿一笑,仿若猫戏老鼠一般:“若是你们此刻放下兵刃,不再负偶顽抗,我可以饶尔等不死。等到他日确认尔等身份之时,再决定释放与否。”
话锋一转,那白袍武将森然笑道:“如若不然,嘿嘿……这山野之地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处!”
“老大,怎么办?”洪全此刻护在王晨身前,神色惨白,手中满是汗水,这厮活到现在,哪见过这般阵势。当即哆哆嗦嗦的说道:“要不,我们投降吧。等到身份查明,自然会放了我们。”
“万万不可!”孙忠在旁阻止道。“这帮人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若是我们投降,转瞬之间就会被清理干净,说不定当场就被全部灭杀!便是事后被人发觉,一句‘天黑错杀’就可轻易糊弄过去。”
王晨凝视着对方,沉声说道:“孙忠说的没错,若是我们投降,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绝对不行!”
“如今我们握有汉少帝这张王牌,即便对方想杀我们,也得投鼠忌器,有所顾忌。”王晨看了眼昏睡在旁的汉少帝,心中一片哀叹。这汉少帝竟被刚才战马冲杀的惨烈景象直接吓晕了过去,难怪后世董卓觉得这人懦弱,不足以代表汉室,废了他的帝位,另立刘协为帝,其中也不无道理。
说到刘协,王晨随意一扫,心中暗道:今日只见少帝,并未发现陈留王。除了张让以外,十常侍其余同党也未出现。这与历史记载大不相同。
“看来诸位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白袍武将“倏”地拔出巨剑,厉声唤道:“虎贲郎将,随我杀敌立功!”
在其身后,数千铁甲步兵将士手持盾牌,呼啸着朝王晨围合而来,刀锋冷冽,杀气腾腾!
“老大,怎么办?”孙忠瞧见对方阵势,心中焦急不已。
对面人数百倍与我方,其将领有深谙兵法之道,围而不杀。利用盾牌隔成道道人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王晨这方现如今不过八十余人,在这重重人墙之中,便是连突围的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怎么办,王晨惨然一笑,他一个从未有过战争经验的人,叫他如何在这种情况做出决策。
突围,不过是垂死挣扎,徒劳而已。投降,也是取死之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诛杀张让和迎回皇帝皆是泼天功劳。白袍武将又怎么会放过自己,让自己活着回去“胡言乱语”呢?自己不过是河南尹王府的三公子,此时便是王允本尊亲临,恐怕也难逃此劫难。
乱世之中,枪杆子里出政权,谁的权利大,谁就是真理。此时的王晨才悟出这个浅显粗鄙的道理。
月黑风高,细雪飞舞,敌兵距离不过遥遥数丈。双方士兵甫一交接,虎贲军利用盾甲挡住家丁私兵们的攻击,接着,数百只长戟直直刺出。瞬间便有数十名家丁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王晨分明能感受到那蔓延的血腥之气与那血肉模糊的身躯。终于,强撑到现在的王晨按耐不住体内急剧翻滚的热血,捂住胸腹干呕了起来。旋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昏了过去!
洛阳城中,此刻袁氏兄弟已停止杀戮,集结兵力于宫门外停驻。
洛阳大火仍在焚烧,宫内乱作一团,两千太监几乎已被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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