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地讲了一会儿以后，大概两人都觉得这样有些傻气，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爱琳先开口：“苏大哥，你到底是谁呢？”
苏尚迟疑了数秒：“爱琳，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那你就想想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这个秘密很重要吗？告诉了我后果很严重吗？”张爱琳轻声询问。
苏尚仔细考虑了一下：“不是，这个秘密即便告诉了你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后果。”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张爱琳歪着脑袋问。
“因为……”苏尚一时也说不清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说出来呢。
“因为你怕我会瞧不起你吗？”张爱琳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不会，怎么可能呢……”苏尚下意识地否认了她的说法，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开始怀疑，我真的是怕她瞧不起我吗？
“你用别人都办不到的方式在追求我，对别人是不公平的。”张爱琳继续说。
苏尚沉默着。
“你知道我的一生，知道我的秘密，知道我的喜好，如果你追求我，是不是手到擒来呢？”
“我将来会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人，最后的形象似乎还好。如果你追求到我，是不是会很有面子呢？”
“即便无法对人言，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回想一下，一代才女张爱琳是我的女友，这样的事情很有意思是吧？”
“1937年的时候，与我同行的还有我的同学秋玲，她很活泼，很漂亮，家世也好。但是，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对她已经没有印象了呢？”
“民国有那么多才女，可是林徽因、陆小曼、谢婉莹她们年纪都大了。只有我是适龄的吧？”
张爱琳的声音轻轻地，却像尖刀一般一点一点地割开苏尚深处的丑陋，把他的虚荣、卑鄙全部剥开来晒在了两人面前。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尚忍不住小声反驳：“除了适龄，还有漂亮。”
原本云淡风轻地张爱琳没有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微微浮起红晕，甚是好看。
苏尚松了口气：“好严肃，我以为你是认真的呢。”
“坐好了，我就是认真的。”张爱琳睁大眼睛，用义正言辞的口气说道。
苏尚又坐端正了，但是这次，似乎气氛没有那么僵持了。
“会做好吃的饭了不起吗？胃是你们男人的通道。”
“女人的我也可以啊。”苏尚小声反驳。
“做蛋糕有什么好，我还是喜欢服装设计。”
“《红玫瑰与白玫瑰》是你设计的造型啊。”小声反驳。
“听个音乐会什么也不懂，台上的大师一个也不认识。”
“可你是作家又不是音乐家啊。”反驳。
张爱琳大声说出最后一句话：“你消失了两年时间，怎么没死在外面？”
苏尚错愕。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苏大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张爱琳轻声说。
苏尚不知道她的歉意是对最后一句，还是对以上所有。
“爱琳，你说得对。我确实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想了想，苏尚还是开口道，“我确实怕你瞧不起我。”
“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没有想过别的。后来有人问我对你有没有追求的想法，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不是一个叫张爱琳的小姑娘，而是才女张爱琳。我的潜意识应该正如你所说，认为才女张爱琳更加有光环，我也因此才会想要追求你。”
“没错，我是虚荣的。”
“对不起，打扰你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咖啡馆的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送上咖啡，纠结了半天，看两人都不说话，干脆这个时候去吧。
张爱琳喝了一口伙计送来的咖啡，开口：“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嗯，就算我有过那些虚荣的想法，但是我确实认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苏尚肯定道。
“那就简单了，我们一直是朋友，之前是，以后也是。”张爱琳的声音冷静沉着。
苏尚惊道：“你原谅我了？”
张爱琳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怎么可能？”顿了顿，又说，“但是朋友允许欺骗。”
苏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朋友之间可以欺骗吗？
不过，如果这是张爱琳的逻辑，只要她不生气了，就好吧。
张爱琳看着面前表情复杂的苏尚，心里想道：苏大哥，你真是太笨了，男人都是虚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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