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愉摇了摇头,“解咒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不过,处理一下伤口还是可以的。”说罢蹲下去帮安国建涂药,接着又给高山岚处理伤口。
高山岚说:“那要先找到苏公子,咒术是他下的。他们两个不知去哪儿了,伤得那么重,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阆风道:“他们两个才是最大的危险,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呢。”
高山岚环视十字寺,觉得寺里面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容身了,对他们讲:“先出去吧,边走边找人。”
四人一魂一起出了十字寺,高山岚和恬愉两个人扶着安国建。展眼望去,只觉得天宽地阔,遥望无际,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殷红如暮,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穿过树林,又见到奔涌的河流,河水本身没有颜色,水流中有太多暗红的砂石,再加上曼陀花的红艳和天地暮色的映衬,远远观去真有一种血浆奔腾的错觉。
“我来的时候见过这条河。”高山岚问道,“现在怎么办?”
阆风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说道:“我也记得这条河。”
恬愉快速接口道:“我也是”。
接着大家看向老余,他也点了点头。
阆风道:“照理讲这个地方是不存在什么路的,可是既然大家的记忆有重合的部分,说不定来时的路并没有变,要不咱们回忆一下,找到来时的方向,也许能出去,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那边。”说罢指了一个方向。
恬愉打断她:“不对撒,我怎么记得是这一边,站在那里能看到好多树影的。”
“可是这里四处都一样啊。”阆风嘟嘴道,“树影也是四处都能看到的。”
“要不咱们两边都试试,先去阆风姐姐记的那边,不对的话,再返回来。你觉得怎么样?”恬愉问高山岚。
“我都行啊。”这是高山岚的习惯性回答,平时她懒得去做决定。
阆风和恬愉并没有去问老余的意见,看样子在女人为主的巫医门男人还是没什么地位的。
恬愉追问高山岚:“怎么会都行。你没有什么主意吗?林师兄就没有教给你一些辨别地势走向、八卦方位的方法吗,这地方布局是怎样的啊,就算我和阆风姐姐的记忆是对的,找到了原路,有什么新变化还未可知呢。”
高山岚听恬愉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跟许多人在一起的时候,跟从惯了,有人追问她的想法时,她也能有一些急思。
“那我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既然是术,就不会像你去逛商场一样有什么自由进出的门。这条河奔涌的速度很快,前面极有可能汇入更大的河流或者湖泊,要么就是有极大的地理落差,不如顺着这条河往前走吧。有奇特的地理景观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咒术的眼,是走出去的关键。”
安国建依旧断断续续发出求救的低语,高山岚一时不知拿他怎么办。
恬愉看到她苦恼的表情安慰道:“也许出去就能想到办法了。我同意你的看法,咱们顺着河流找找看。”
高山岚也心存一丝侥幸,说不定林江雨已经出去了。
阆风笑道:“你同意的是她还是林师兄。”语带嘲讽,恬愉却不在意,说了一句,“咱们快走吧。”
在高山岚扶起安国建的档口,阆风装作不经意地路过恬愉身畔,悄声说:“不要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人和事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恬愉脸红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几个人各有心事,走了一段路后,恬愉先打破沉默,和高山岚聊起了工作生活上的事。
原来恬愉是个孤儿,家乡在哪里已经不记得了,辗转在浙江长大,后来体弱多病,被普陀山的一位婆婆引入了巫医门。再后来就去了台湾,结识了阆风。恬愉看起来和高山岚差不多大,她说高山岚有点冷冷的,但是很有气场,看上去是那种有点神秘的人,她很喜欢。高山岚被她这样讲之后很开心,但是不想跟刚结识不久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就随便讲了些生活中的琐事。在她看来恬愉是那种很小巧很温柔的女孩子,很有亲和力,跟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刚好相反。高山岚提到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他这么不正经的人是怎样给学生上课的,想想都可怕。”
“看上去不正经的人说不定很靠谱。”阆风原本保持着一段距离走在前面,原来一直留意着她们的对话,忽然插了这么一句。高山岚愣了一愣,阆风接着说:“人都会隐藏一部分自己。”只是水流声越来越大了,大家都没有细思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时候,安国建忽然挣脱了高山岚和恬愉,往后退了几步,显得非常焦躁。“他这是怎么了?”恬愉问高山岚。
老余忽然喊了一句,“看前面。”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一个山崖,河水卷着朱红的砂石倾泻在崖底巨大的深潭里。
“到头了。怎么办?”恬愉问高山岚。
高山岚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阆风轻笑道:“说她是林师兄的徒弟,你还真把她当神仙了!”
高山岚反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你跳下去!”她拍手道。
高山岚听着不高兴了,便赌气答了一句,“好啊!”
“阆风姐姐是说笑的,你别忘心里去。”恬愉忙劝道。
高山岚没再说话,走到崖边俯下身去,仔细观察这里的地形。
悬崖很高,暗红的河水奔涌而下的场面非常壮观,水潭被急流冲击得一片浑浊,就连崖中也升腾起一片瘴气,崖壁上分散着一些崖生植物。隐约中,只觉得崖底有一片黑影,轮廓比较规则,规模也很庞大,浑浊的瀑布中,不时显现出一条条粗重的铁链,这里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恬愉,你还有那些小耗子吗?”
恬愉抿起嘴角,露出两个梨涡,说道:“小耗子,你说的该不会是虚耗子吧。”
她掏出一个灰白色的皮口袋,倒在地上,一只贼溜溜戗毛的虚耗子窜了出来。
这耗子长得实在太丑了,看着就让人恶心,只见这只虚耗子灵活地游走到崖边,愣了几秒就跃了下去,从一处突起跳到另一处突起,轻轻巧巧地消失在人视线中。
阆风惊道:“下面有出口吗?”走到崖边探下身子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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