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摔倒在地,此时眼前站着一人,带着斗篷,难以分辨面目。
张富贵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你是谁?”
“张爷,是我,您不认识我了?”说着那人摘下斗篷,伸手拉起还躺在地上的张富贵。
张富贵定了定神,仔仔细细瞧了瞧眼前的这人,此人身材消瘦个不高,一身蓝布衣:“王毛子,怎么是你啊?”
王毛子是谁?王毛子就是一盗墓的,之前也没少拿些冥器来找张富贵。
王毛子好赌,人呢一旦染上赌,准没个好,十赌九输。
王毛子盗墓换两个钱儿都拿去赌了,没钱了就去跟人去盗墓。
张富贵现在的情况他是摸的透透彻彻,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拉张富贵入伙,一起盗墓,可张富贵一听说去盗墓,就不乐意了。
“你是在说笑吧,我怎么可能跟你去盗墓呢,再说我也不会啊?”
王毛子也不生气:“张爷,都是一回事,无非就是看好风水选好坟地把棺材埋进去,要么就是依着风水找着坟地把棺材挖出来。”
张富贵心说这叫什么话啊,一脸愤怒地说道:“挖坟掘墓有损阴德,是要祸及子孙的。”
王毛子嘿嘿一笑:“张爷,前些年,墓里的冥器您也没少收啊。”
还真是,张富贵倒腾古董那些年也没少收冥器,王毛子一句话堵的张富贵是哑口无言。
王毛子望着眼前穿的说不上衣衫褴褛也快差不多的张富贵,也没再多说废话,从怀里掏出五块大洋,递给了张富贵。
“张爷,您要是去,这五块大洋就算是定金了,您要是不愿去也不打紧,这五块大洋您就留着,给孩子买点吃的,要是想通了,明儿早到城西门找我。”
说罢,转身离去,还别说,王毛子还挺侠义的。
张富贵收起这五块大洋,吃罢晚饭,早早上了床,一宿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早晨起来,看着跟着自己遭罪的妻儿,再看看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张富贵也没其他活路可走了,心一狠,得,就干这一票。
张富贵匆忙吃了几口早饭,跟媳妇打了个招呼,说外出有事,三五天便回,带好自己的风水罗盘,奔西门而去。
等到张富贵来到这城西门的时候,王毛子早已在那等着了,跟他俩搭伙的还有两人,至于叫什么也不便详问,问了人家也不一定能说,其实王毛子也只是个外号。
四人也没多说废话,寒暄几句,便出了北平城西门,奔西边去了。
这一路是越走离北平城越远,渐渐的路也不好走了,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走了一天的路,打老远儿,便能看见群山连绵,树木成荫。
王毛子指着一座高耸的山林:“张爷,就是这了,据说是一个大清王爷埋在这,我们之前来过一趟,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
张富贵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四人继续向山林出发,真是望山跑死驴啊,看着不远,真等到了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此处连封土都没有,也看不出有什么坟墓,四处黑乎乎的,偶尔传出几声鸟鸣,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张富贵似乎有些害怕,紧了紧衣裳,四下张望了一会,拿出风水罗盘,口中嘟囔着些什么。
本打算今晚在此过夜,可天空不作美,没成想,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早不下晚不小,好不容易爬上了,又下起了雨。
“张爷,甭忙活了,看样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来的时候,半山腰有个娘娘庙,不如今晚咱们去那吧。”
四人又折了回去,来到半山腰那处废弃的娘娘庙。
娘娘庙早就残破不堪了,连个门都没有,屋顶千疮百孔,有好几处房梁都折断了,来一场大风都能刮倒的架势,好在墙还没倒了,好歹还能遮个风挡个雨。
一尊娘娘泥塑能有一人之高,倒塌在地上,身躯已经破损,地上到处都是零碎的陶瓦片。
这尊娘娘泥塑已不复往日风光了,但通过残破的红衣披裟,仍能窥探当时的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虽说张富贵现在家道中落,但毕竟也没干过体力活,整整走了一天,累的他也够呛,两条腿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都不能打弯了。
人累过头了也感觉不到饿,张富贵也没吃饭,王毛子三人吃吃喝喝,没事儿胡吹闲侃,张富贵也没搭理他们,铺好铺盖倒头便睡着了。
张富贵一觉醒来,已是夜半时分,雨早已停了,透过破烂的屋顶照进一道道煞白煞白的月光,让人都瘆得慌。
可能是睡的太早,张富贵半道就醒了,见天也没亮,王毛子等人还在熟睡,便闭上眼接着睡,可怎么也睡不着。
张富贵还是头一次露宿在荒郊野外,虽然有个破庙罩着,但总不免有些害怕,时不时睁眼瞧瞧四周。
折腾了得有些时辰,张富贵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富贵,张富贵,张富贵......”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张富贵迷瞪着眼瞧了瞧,一个新娘打扮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但见这新娘身着红色嫁衣,凤眼樱唇,发丝竖起,插着金簪,金簪又衔了一串金玉珠,身形蛮腰纤细、婀娜多姿,犹如仙女下凡。
张富贵抬了抬头,又仔细瞅了瞅,只是这红衣新娘的脸白了点,毫无血色的白,犹如白纸一般,而且双眼无神,嘴唇紧闭,总让人有些纳闷,感觉怪怪的。
张富贵转念一想,立马觉得不对,深更半夜,荒山野岭,杳无人迹,怎么可能有个红衣新娘。
张富贵再瞧那红衣新娘,吓得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立,不停哆嗦。
只见那红衣新娘双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紧闭的嘴唇也慢慢地张开了,牙缝里全是鲜红鲜红的血,不时有鲜血从嘴里流出,耷拉在嘴角。
红衣新娘缓缓走了过来,猛地一下,扑过来,死死掐住张富贵的脖子。
张富贵想挣脱爬起来,却一点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一动都不能动,脖子被死死的掐着,发不出一点声来,想求救却无能为力。
他也不知挣扎多久,昏死过去。
等张富贵醒来时,发现王毛子三人正围着自己。
张富贵慌慌张张地挣扎了两下,坐了起来,觉着嗓子难受,咳嗽了几声,颤抖着说道:“那那红衣新娘呢,那红衣新娘呢,她刚才死死地掐着我脖子,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王毛子拍了拍张富贵的肩膀:“张爷,没人啊,没有什么红衣新娘啊。”
张富贵还处在恐惧中:“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看。”
说着把脖子露了出来,此时张富贵脖子满都是抓痕,有些地方都流血了。
“我没说谎,我没说谎。”
看样子张富贵并没有说谎,要不这脖子上抓痕是从哪来的啊。
“张爷,您先别激动,真没什么红衣新娘,我刚才睡觉,憋的想去撒尿,起来之后看着您正自个儿掐着自个儿的脖子,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来年今日恐怕就是您得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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