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凛冽,把我的耳郭直吹的生疼,把我的眼睛吹出了泪花,把我双手残存的热量吹的一干二净。可我却是开怀大笑,因为她近在咫尺,近到我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近到我能看到她的黑框眼镜。
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是二十八万五千分之一,相识的概率是六千万分之一,而遇见一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概率又会是多少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也不知道。
但上帝巧妙的把两个人用一条红线连在一起,若是有缘,人与人相遇的概率,便是百分之一百。
我的双脚跨过了美丽的黑丝带,我的双臂像大鹏一般展开,似垂天之云。
我从未如此开怀大笑。
但上帝,却给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路灯“啪”一下熄灭了,我的右脚绊在了马路的一颗鹅卵石上。
因为奔跑的速度太快,我的身体硬是直直地摔了下去。
额头磕地,黑框眼镜被冲飞到一旁。
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我的左膝盖,也遭遇了彻骨的冰凉的刺痛之感。
我费劲一生的气血,瞪圆了双眼,就那样直直的望着她。
她笑了,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
但是,她头也不回地向着无边的黑夜奔跑而去。
我的泪水如钱塘江大潮一般奔涌出来。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反反复复的呢喃着,哽咽着,一片六角形的雪花从空中慢悠悠的下落,落进了我的眼睛,冰冻了我温热的心。
我的心,比这天寒。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冷冷地抛弃了我,为什么把上帝为我们牵好的红线斩断。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空气里弥漫着心痛,像扰乱时差留在错位时空,终成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哭的惨烈且悲壮。
就在这一刹那,上帝好像听到了我撕心裂肺的呐喊,疾风与骤雨呼啸而来。
恐怖的是,强烈的对流将水汽凝结为冰粒,冰粒吸附周围的水滴,膨胀地愈来愈大。
我眼睁睁地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冰雹在离我十公分的地方爆裂。
我捂着受伤的膝盖,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寻找掩体,“嘭!”又是一声巨响,马路旁停着一辆奥迪,它的车窗“呲——”一声出现了裂纹。
我的双耳不停的耳鸣,像是成群的蜜蜂窜进了大脑。
一道极强的亮光在天边一闪,忽的一下,百亿伏特的闪电如皮鞭一般开始抽打天穹。
“轰隆隆——”
硕大的雷声如三千架迫击炮轰鸣,震耳欲聋!
只见霹雳从天而降,倏地劈裂了路旁的大松树。
焦黑的树皮横飞而来,砸在我的背上。
那一刹那,我的羽绒服上突然燃起了小火苗。
我疯了似的在地上打滚,企图把烈火滚灭,可越是打滚,烈火燃的欲旺盛。
令人惊骇的是,熊熊大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烧穿了我的羽绒服,直逼我的脖子!
就像死神把断头斧高高扬起,我惊嚎着,用右手去抓我后脖的火,骤然间被极高的温度烫地呲牙咧嘴!
就在死神挥下断头斧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听见“呼~”的一声清响,席卷脖子的烈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是在那一刻,我拼尽全力把右手伸入羽绒服上的大火,“啊——”
我的双目充血,忍受着千度火水的杀伐的同时将羽绒服扒了下去,甩在地上,向前玩命的奔跑。
我仿佛忘记了左膝盖的伤痛。
我回眸,恐惧再一次充斥心灵最深处。
我见到了不可思议难以言说的景象。
羽绒服的大火之上,球形的闪电诡异地跳着死亡的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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